感受著體內混沌魔法對少女的親近,旺達有些出神。
她知道傑西卡不是一個普世意義上的好人,沒有哪個好人會對一對傷痕累累的少男少女視若無睹,眼神掃過時情緒一如注視著路邊的雜草野花。
可是旺達還記那天被救下的情景。
雨很大,很大。
皮特羅已經精疲力竭,必須要恢複一會才能繼續行動,她也仍在為不受控製的能力煩惱。
九頭蛇的追擊部隊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大雨抹去了他們的行蹤,全副武裝的部隊如同幽靈一般出現。
半人高的變種人抑製器信號燈亮起,痛苦與虛弱潮水般湧上來。
旺達忘不掉當時的絕望,他們竭儘全力逃了那麼遠,卻仍舊隻是籠中困獸,鋒利的爪牙被磨平,套上鎖枷。
這個世界對變種人的惡意無處不在。
他們無數次被出賣,欺騙,流離在亂巷和實驗室,幼年時空有一身力量無法支配,成了各方野獸垂涎的美味蛋糕,而心心念念的複仇對象一度是支撐他們活下去的動力,卻在最後才得知這個他們一度寄予希望的組織才是真正毀掉他們家園的黑手。
以往每次將要被九頭蛇抓到時,旺達都會不受控製地爆發出混沌魔法,這數次讓他們得以虎口逃生。
可是這一次什麼都沒發生。
紅發被雨水打濕,貼在臉上,命途多舛的變種人少女還未意識到過自己的強大,懷中是昏迷的雙生弟弟,還在因為抑製器的而無意識地抽搐。
難道他們生命的意義就是不斷地逃亡嗎?
逃離家鄉,逃離人群,逃離組織,逃離仇恨。
那這次……就逃離人間吧。
旺達眼神空洞地看著那群士兵,默默做下了一個決定。
他們是絕對不會再回到那個白色監獄的,被當成物品一樣不斷地做各種實驗,曾經滿心想著複仇的他們能忍受下來,可現在看來,真是愚蠢的舉動。
九頭蛇高層恐怕也在嘲笑他們吧。
好騙的傻子。
有點可惜,其實她更像揚掉整個九頭蛇,可是沒辦法,如今被逼到絕路,她也沒那
麼多選擇。
“逃不掉了,就不逃了。”旺達的聲音有點沙啞,全然不似她這個年紀的女孩應有的青春活力,她定定地注視著那個啟動了抑製器的領隊。
“那就……和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這世間並不缺少善意,可他們運道不好。
又或者,隻是時來運轉的時候有些晚?
就在她再一次感知到體內的力量為她所用時,一道劍光劃破雨幕。
火光乍起,訓練有素的九頭蛇士兵同時開槍,可槍林彈雨中,那雙劍卻擋開了所有子彈,持劍的少女滿臉不耐,還帶著幾分厭惡,九頭蛇的反抗在她眼裡不值一提,她就像傳說中的刺客一樣,轉身間收人性命。
解決掉這些九頭蛇,共用時一分鐘。
她收起劍,掏出一把槍,給了三米外一名垂死掙紮的九頭蛇一枚子彈,下一枚子彈,則穿透了變種人抑製器的核心。
四周一片寂靜,隻剩淅淅瀝瀝的雨聲奏著自然永恒的配樂。
旺達睜大了眼睛。
她覺得被射中的是自己的心。
她沒上完學,卻還記得偶然翻過的書籍中有這麼一個概念:吊橋效應。
可是那又怎樣呢,旺達想。
她就像是被關在瓶子裡的魔鬼,在最後一千年之前,被放了出來。
混沌魔法在她的身體裡翻湧。
跟上去,跟上去。
旺達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眼睜睜的看著少女甩了甩放防水披風上的血跡,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趕時間一樣,步履匆忙。
就好像隻是順手給路過的流浪貓支起一把傘,放下傘後,就對之後的一切漠不關心。
有愛心,但不多。
旺達·流浪貓·馬克西莫夫:……
少女心稀碎jg
這時,發現懷中的人有異動,她連忙低頭,卻發現不知何時醒來的皮特羅正直勾勾地看著遠去的人影。
“旺達!”
皮特羅覺得自己好了,又可以再跑地球三圈了,他興奮地對旺達宣布:“我對她一見鐘情了!我要追她!”
旺達冷漠地把他按了下去。
“不行。”
“為什麼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因為我是你姐姐。”
“你非要一直拿那一分鐘說事嗎?!”
“一分鐘也是大,就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