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渾身一凜,不敢再深思,所以等傍晚一進門,他立刻撲騰一聲跪下請罪。
把他這段時間收受賄賂的事全招了,但他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說的是,“臣見陛下日常為錢財所憂,而臣又無生財之能,隻能通過此法斂財。”
他道:“每筆錢臣都叫人記明來處,這些人的把柄在手,陛下是用是抓都可。錢財也收在庫房之中,本來預計到陛下的生辰送上……”
皇帝冷哼一聲,“朕的生辰,送朕受賄來的錢財?”
王振立刻俯首道:“陛下,天下錢財都是您的,他們給您錢是孝敬,怎麼能算是賄賂呢?”
這個“替皇帝受賄”的理由不管皇帝信不信,反正他臉色是好看了許多。
王振見狀,趁熱打鐵,一邊譴責偷走皇帝財物的大賊,一邊表示,還有一批財物他收在密室中,沒有被偷走。
於是,皇帝就派錦衣衛和王振一起出宮去把密室裡的財寶都拿進宮來。
王振已經豁出去了,打算破釜沉舟,重新贏回皇帝的寵愛。
他知道,隻有皇帝繼續相信他,倚重他,他才能繼續有權有錢的生活;
一旦皇帝的寵愛不在,彆說錢財了,他連命都保不住。
這些年,他得罪的文武大臣可不少,甚至皇宮裡那些太監內侍,想弄死他的也不少。
他絕對不能失勢!
所以王振一臉嚴肅,鄭重的領人打開了密室門,看到空蕩蕩的密室時,王振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他身體晃動了兩下,最後還是憑借著強大的心理素質站穩了,然後僵硬的轉身,麵無表情的問守在門外的錦衣衛,“我走之後,誰進過這個房間?”
沒有人進過,王振宅子裡第二個懸案發生,且比第一個還要離奇。
第一個還能推斷出來,那賊是半夜來偷的,當時院外沒有把守的人,還有可能;
但這一次,錦衣衛在門外守著,王振前腳點了一遍,後腳就沒了?
這麼多東西,進進出出的搬動竟然沒有驚動人?
“難道是見鬼了不成?”
就是這句話讓皇帝有些懷疑潘筠。
所以才有昨晚雲晏帶人上門搜查的事。
但是,什麼都沒查到。
昨天甚至有錦衣衛盯著潘筠,她在城東的一個茶館裡坐了一上午;
王璁的行跡也好找,他一路在城西遊蕩,偶爾到城南,那一片距離王振的宅邸遠著呢,雖然中間有過一兩刻沒找到他的蹤跡,但這麼短的時間他也到不了王振的宅邸。
而尹鬆和尹清俊一直在皇宮裡,有同僚作證。
至於妙真和妙和,更是隻在他們家附近的巷子打轉,給人看相看病,周圍一直有人。
這麼一查,三清觀的人全部洗清嫌疑。
除了消失的胡景。
但安辰說過,胡景似乎身受重傷,一直躺著不動。
所以宮裡懷疑潘筠察覺到錦衣衛扒屋頂,把胡景送走了。
但藏匿通緝要犯和偷王振的財寶是兩件事。
現在皇帝也隻是認定潘筠他們藏匿胡景,關於偷盜財寶一事,對他們的懷疑已經降到最低。
皇帝雖然氣惱潘筠藏匿胡景,但江湖人不守規矩的印象根深蒂固,他氣惱,卻能理解。
一群江湖草莽,講的是義氣,論的是情義,正巧,他也是個很講情義的皇帝。
所以他讓錦衣衛盯著尹宅的人,想把胡景找出來,審出藏寶圖,卻沒想法辦潘筠等人。
他可以理解潘筠等人,卻不能理解王振。
在他看來,潘筠幾個是外人,他們與他對抗,站在胡景那邊情有可原;
但王振呢?
他可是把他當做先生,當做父親一樣的人信賴和仰望,結果他竟如此對待他。
一夜過去,消失的財寶沒有一點消息。
毫無痕跡,以至於皇帝都生出疑問,“先生,密室裡的財寶真的是被人偷了嗎?還是先生提前轉移,卻假借賊寇之名騙朕?”
王振撲騰一聲跪在地上,伏地道:“陛下,臣以項上人頭擔保,密室裡的財寶和書房裡的一樣,都是被賊人偷走的。”
“那你說,他們是怎麼無知無覺,越過這麼多錦衣衛的耳目將東西偷走的?”
王振噎了一下道:“陛下,世上有奇人,自然會有奇事發生。”
皇帝就拿出一張黃符道:“朕也想試試,是否真有奇事發生,先生,你上來。”
王振抬頭看向皇帝手中的黃符,心中一凜,不知道這黃符有什麼作用。
他戰戰兢兢的走上前去。
皇帝就啪的一聲將黃符拍在他的掌心,然後將他拉到窗邊,沐浴著皎皎月光,目光緊盯著他道:“月亮,月亮,請你告訴朕,朕在他心裡占幾分?”
你問我愛你有幾分,月亮代表我的心,後現代的人畫的符的咒語就是這樣接地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需要咒語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