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被這消息一打岔,似乎心裡的恐懼也少了三分。他大著膽子扭頭,用餘光瞟向郭不忘,“這不就是郭大人麼。”他用力眨了眨眼,感覺喉嚨上的手指似乎沒有這麼緊了,摸索著伸手探了探郭不忘的臉。
這一探,他愣住了。
魚皮膠,原本就黏膩,這會兒天熱,又混合了郭不忘的汗水,更是黏黏糊糊。
小廝搓了搓手指,搓出了一條黑乎乎的東西,他突然“哇”一聲哭了出來。原本就是無妄之災,如今發現了郭大人是假的,這他還有活路嗎?
郭不忘呢,似乎也已經無所謂身份會不會暴露了,橫豎對方已經查清了。他緊了緊卡在小廝脖子上的手指,“都給我閃開,不然這小東西,可就沒命了。”
小廝脖子被卡緊,麵露難以呼吸之相,口舌微張,臉色漸漸漲紅。
就在韓守康踟躕之際,謝雲初一身黑衣從後麵閃出,騰空而起,一個翻騰,腳尖直對著郭不忘的後背心而去。
郭不忘耳力極佳,聽到後麵傳來風聲,立刻拉著小廝回轉,堪堪避開背後那一腳。
“謝雲初,果然是你,我就說,杭州城裡,要往根上死查安濟坊的,就那個姓唐的太醫一人,可是他一個老頭子,哪裡有這麼大的能耐,原來是你疾風軍在後頭幫手啊。”
“你認得我,你是何人?”
“哈哈哈哈哈哈,”郭不忘突然仰天狂笑,“你問我是何人?我是你的世仇,死敵。你父親這個窩囊廢害得我家破人亡,你竟不認得我是誰,這真是太好笑了。”
“住口,不許你侮辱先父!”
“哈哈哈哈,侮辱,我說的可是實情。這事兒,你清楚我清楚,官家心裡也清楚,何必自欺欺人呢。”
謝雲初怒從心來,可是看著眼前之人,回憶著他作為“郭不忘”身份之時的相貌,但是記憶中,並沒有什麼臉和這張臉相似啊。
“怎麼,你們父子欠債太多,記不起被你們迫害之人了嗎?”見人群慢慢圍攏,郭不忘掐緊了小廝的喉嚨,把他移到自己的胸前擋著。
“我知道你們都是個中好手,今日真要動手,我怕是也難占到什麼便宜,隻是可惜了這小廝啊,才17的年紀,家中還有老母幼弟等他供養,年紀輕輕的一條性命,怕是要交代在這裡咯。更何況呢......”
郭不忘掃視了一圈眾人,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謝雲初,謝將軍,你難道就不好奇麼,為何唐家人如此聽話,願意和我結親?”
謝雲初腳步一頓,小臂一伸,攔住了逐漸逼近的軍士們。“你想怎樣?”
“我想?我想要你的命!”郭不忘看著謝雲初,大聲笑言。
“你放屁!”韓守康一個沒忍住,險險就要衝上前去。
“明晚申時,安濟坊西側曬藥台,你叫上唐家大房二房的主事人,我帶上這小廝,咱們好好絮叨絮叨。”說罷,郭不忘也不多囉嗦,一個手刀打暈了小廝,從胸口摸出一個黑色的圓球,往地上一扔,頓時周圍一片濃煙,伴隨著眾人連綿不斷的咳嗽聲。
“將軍,是霹靂彈,咳咳”,韓守康邊說著,邊用袖子捂著口鼻。可惜為時已晚,已經吸入不少濃煙,忍不住咳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