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們把我和另外一個姑娘的雙臂翻折起來,如同抓雞仔一般捏在手裡,也不知怎麼一下,胳膊就脫臼了。當時那個疼啊,真的是鼻涕眼淚的。婆子威脅跑了的人說,若是她們真跑了,就把我們的腿也都打斷,丟到運河裡喂魚。”說起這事,翠珠的眼淚就又來了,“梅姐姐當時就回轉了,另外一個姑娘猶豫了一下,也回來了。哎,都是我拖累了她們,不然梅姐姐也不用送了命。”
夕瑤聽完心裡也沉重,女孩子們的友誼真的讓人感動。同一屋子的幾個人,甚至連全名都還沒弄清楚,卻願意為了彼此放棄自己的機會。
“那後來第二次呢?你可有逃出這個屋子?”
“有,第二次我學乖了。加上那一次隻有我一人,所以隻能趁著婆子走了以後,找了一個地磚的缺口,磨斷了綁著手腳的繩子,然後逃出去的。”見夕瑤微微一回頭,她知道夕瑤要問什麼,還沒等夕瑤開口已經解惑了,“但是那次依舊沒成。出了屋子以後我才發現,這個院子,每隔一段距離都是有人放哨的,我根本走不了多遠就被發現了。然後就被抓回來,還換了屋子。”
“換了屋子?為何要換屋子?”夕瑤有些疑惑,“因為這個屋子的地磚沒有破損嗎?”
“地磚是小事,送飯的婆子說了,這個屋子是特質的,從裡麵打不開外頭的門栓,加上還有彆的什麼,我也沒聽明白,反正這個屋子是跑不出去的。”
“你是什麼時候被換到這個屋子的?”夕瑤繼續追問。
“也就是三五日內吧。”
三五日,夕瑤心中思索,那就是他們一家已經到了杭州以後。照理說,若是爹爹病好了,就得來安濟坊上任,到時候各個屋子肯定都得巡查,要再藏人就不容易了。這時候換屋子,會不會和爹爹到了杭州有關係呢?另外,為什麼隻是換屋子,不是徹底把人帶走呢?這間屋子,難道就不怕檢查嗎?
邊細想著,夕瑤邊盯著自己手腳的麻繩。這東西真是束縛,綁久了血脈不通,對手腳身體都不好,還是得儘早解開才是。
好在自己的手是綁在身前的,夕瑤取下頭上的發簪,讓囡囡挪到自己身前,借由發簪和手指上的勁兒,先拆囡囡手上的麻繩。
終究是手上麻繩綁了太久了,即便手指能動,卻使不上勁兒。囡囡手上的麻繩,雖說比她們倆的鬆些,真要解開卻還是要些力氣。夕瑤折騰得滿頭大汗,囡囡手上的繩結卻隻鬆開了一點點。
“讓我來,”翠珠見狀,忙不迭地吱聲,側著身體如蚯蚓般往前扭著。
“你這手都綁在後麵,還怎麼來?”
“用牙齒啊!”
翠珠這下提醒讓夕瑤茅塞頓開,對啊,牙齒可比手指有力氣多了。
低頭咬著一根麻繩,用力往外拖,上下牙連著臉頰一起使勁兒。果然,麻繩鬆動了!
繼續咬,繼續扯,一盞茶的功夫,囡囡手裡的麻繩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