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不能都這麼說,官眷人家,自然不能和田間農婦作比。隻是每個人的懷相不同,生產情況也不同,實在是說不好。”
這產婆,看著有問必答,卻是打著哈哈,什麼關鍵的信息都沒說。
夕瑤在一旁聽得著急,“請問媽媽,姐姐生產的時候具體是個什麼情況?胎位可正?”
“這位是?”
原本一進門的時候,是要做介紹的,隻是虎子著急上茅房給錯過了。
“這是我娘家的侄女兒,今天帶著孩子來看芸娘的。”王夫人隱隱有點明白夕瑤的意思了,出聲打掩護。
產婆看了眼一旁在玩香囊的虎子,又看著夕瑤,反而沒有麵對王夫人時候的緊張,“葉家娘子的孩子啊,胎位不好。生的時候臍帶繞頸,卡在了產門上,這才導致的大出血。說來可憐啊,小公子是活生生被憋死在娘胎裡的。”說著,還從袖子裡掏出了手絹,壓了壓眼角。
“劉媽媽,那您能說說孩子出生時候的情況嗎?孩子是頭先出來的,還是腳先出來的?”
“你這孩子問的,臍帶繞頸,自然是腳先出來的。”劉產婆很自然地接了嘴,然後突然頓住了,臉上露出了一刹那懊悔的神色。這一個刹那剛好被夕瑤看到,加上前麵的話,夕瑤心裡咯噔一下。
“那除了臍帶繞頸以外,我姐姐生產的時候可有彆的不妥?”
“彆的,那就是出血啊,葉家娘子可是真的遭罪了啊,那個血出的啊......”
聽到出血,邊上的王夫人一臉心碎的表情,藏都藏不住了。“那天,我也是在產房裡的,芸娘生子,劉媽媽說孩子卡在產門裡出不來,產婦沒力氣了,讓我去廚房熬參湯,還一定囑咐了要找50年以上的老參。我拿著芸娘的對牌去庫房,連連跑著去吩咐的,也就是一小會兒工夫,等我趕回來,就看到芸娘生下的小哥兒,一動不會動,沒了氣息。”
“那孩子生下來什麼樣子?”
“這位娘子問的,一個死嬰,還能是什麼樣子。”劉媽媽眼裡精光一閃,“當時產婦還在危險中,大出血又脫了力。這種時候可不能讓她看到孩子啊,不然一激動,可能出血更多,所以我們就抓緊把孩子拿走了。”
王夫人倒是還記得一些,“那孩子我看到了,挺胖呼一個,但也不知道是被芸娘的血染的,還是那天夜裡光線不好,總覺得孩子臉上身上有點灰烏烏的。可那時候我的注意力都在芸娘身上,也沒看得太真切,興許是我記錯了也不一定。”
夕瑤心裡的疑慮更盛了。可是眼見著劉婆子已經有了警惕心,怕是再問不出什麼了,隻好和王夫人一起告辭。
出了產婆的小院子,虎子已經餓得不行了,兩隻肉嘟嘟的小手抓著夕瑤的袖子,一雙小眼睛慘兮兮地盯著夕瑤,“姑姑,我餓。”
“哎呀,不說我都忘了,這都到了飯點了。夕瑤啊,我帶你們去我們這兒最出名的東升樓吃飯吧,他家的肴肉可是一絕,彆的地方吃不到呢。”
夕瑤本想答應的,可是袖子上掛著的這個小家夥有自己的主意,偷偷搖她的手。難得下山一次,估計這小鬼就等著能好好逛逛鎮江城呢。
也是啦,這麼多天了,之前在船上,後麵在山上,也沒什麼玩的。畢竟還是個五六歲的孩子,也該帶著他到處走一走玩一玩。
這樣想著,夕瑤就婉拒了王夫人,“謝謝夫人的好意,隻是這孩子還是第一次進城呢,我之前答應了要帶他好好逛逛的,就不和您一起吃飯了。明天姐姐什麼時候方便,我再上門去看看她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