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黑漆漆的,不遠處還能聽到隱約的打鬥聲。
要不回去呢等他們打完呢?算了,剛才那飛濺的小石子就差點砸到她,而且她實在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一直在旁邊當觀眾的事。
再繼續走走呢?聞笑選擇了更亮的路,掏出劍來一路做記號。
走著走著也不知過了多久,林間黑暗,腳步窸窣,不自覺身體便加快了步子。
聞笑心跳不自覺快起來,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漸促,身體深處隱隱升起疲倦來。
又行了幾步,隱隱看到遠處有燈火亮光,再往前,便看到路旁的樹木上都整齊地掛著紅綢。
聞笑心中頓覺不妙,隻是無奈身後路太遠,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兩側燈火惶惶惑惑的,總有些瘮人。
好像在玩紙嫁衣,不會突然跳出個紙糊的新娘子吧,她最怕那玩意兒了。
救命呀就沒有點子供向的遊戲?
聞笑摸摸雙臂,放緩了腳步,左右開弓,兩把劍都出了鞘在手中緊緊握著。
再複行了數十步,眼前居然豁然亮起來,眼前突然出現一片空地,四周燈籠在風中昏昏晃動,而樹林正中,竟然有一座花轎靜靜停在中央。
聞笑腳步頓住,當場想給自己個大耳刮子:
她這個烏鴉嘴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能怪她害怕。
那花轎形製實在古怪,跟她之間坐的完全不同。
方正狹小卻精雕細琢,朱漆上更貼了金,在隱隱光下,與月色暉映生光,水麵浮光躍動一般華美耀目。
亭角有群龍舞頂,飛簷翹角則是鳳凰展翅。轎簷四角有一塊珠玉琳琅環繞。
本是是一座巧奪的工藝品,隻是其上綢緞上鏽刻著數不儘的黑色咒文,轎梁前還貼著一張煙黃符咒,其上漆金的咒語如鴉羽隨風翻飛振越,正在唰唰作響。
聞笑登時轉身就走。
根據她看恐怖片多年的經驗,隻要不好奇,不作死,就完全不會有後麵的故事。
她還是回去吧,那些人打得難舍難分,躲得遠點至少不會傷害到她,等他們打得差不多自己再出場,然後裝作剛剛才到就行。頂多就是又要胡說八道一通了。
穩住穩住,若真有妖獸在暗處不能讓他們看到自己害怕,不然就更糟糕了。
聞笑僵硬著大步往前邁,眼前空中卻忽然不知何處飛來一隻熒光的蝴蝶。
它周身結著青焰,在月下翩躚輕靈,翅尾攢動著金粉銀河水般流動攢動著,雙翅透明如羽,右翅尖有一點殷紅。
美,但出現在此刻也十分詭異。
聞笑抬劍試圖將其掃開,那靈蝶羽翼一振,靈動躍起,下一刻卻停在了她的劍尖。
聞笑身形一僵,和那靈蝶麵麵相覷了片刻,反應過來:
之前那隻怪蛇出現,下一秒兩把劍就出鞘保護她了,現下卻都沒有動靜。
這是不是證明,這玩意兒可能不是什麼邪物?
月光靜靜,劍身上正映著半輪皎月,劍尖靈蝶輕盈玲瓏,光暈也微微籠著劍尖,互相輝映。
這靈蝶朝她飛來時,聞笑心尖不自覺顫了一下,再一睜眼,卻見靈蝶已越過自己,往那花轎飛去。
月下落花般,清瑩瑩地落在了那轎簷一角,一陣清風徐來,轎上珠簾叮鈴叮鈴地撞在一起,清亮又悅耳。
全滴滴點點落在她心上,像在炎炎烈日將邁進一彎清溪裡,心下瞬間便靜了下來。
花轎窗框被風吹得撞得輕響,其內珠簾翻飛,隱約閃過一張清俊慘白的少年麵,眉目如青山般從眼前略過。
好像是個人。
原文裡,聞笑並沒有寫過旁的劇情。而此處出現新娘,應該與虎妖有關,興許其內也是虎妖捉來的新娘?
這樣便合理了。
否則大半夜,還一路這樣布置,隻有那隻虎妖才有這般閒心吧。
聞笑定了定神,慢慢靠近了那花轎,換了個心態來看,頓覺也沒有那麼嚇人了。
不過為了穩妥,聞笑還是沒有直接上前。
她站得遠遠地,指尖梭住劍柄一端,側著身子,遙遙地用劍尖去挑開轎簾。
隨著她的動作,轎前珠玉環佩嘩啦地碰撞,金玉錚錚,清脆冽耳。
等到看清裡麵的人,那珠玉亮光仿佛陡然跌入眼中,在顱內水一般嘩啦地流淌開來。
他身形修長,被迫蜷在轎內,烏發披散,一身嫁衣,卻靜如風雪。雙目閉闔,好似蚌中寶珠般明亮潤澤。
聞笑愣了一瞬,上前了一步,劍尖將轎簾挑得更高了些,劍身上的月光正斜橫在他麵龐之上,聞笑微微往前俯身,便聞到幾絲似梅的冷香。
下一刻,那纖長的睫羽微顫,像是要睜開眼來。
聞笑下意識手忙腳亂地往後撤,後背卻正好撞在花轎的轎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