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賀川命令她:“溫言希,抬頭。”
好半晌,溫言希才抬頭,但卻不肯看他。
逄賀川再次命令道:“溫言希,看我。”
溫言希看他一眼又不自在地把視線側開。
逄賀川耐心告急:“溫言希,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溫言希很想說誰知道呢,那天晚上他還不是像餓狼一樣撲過來了。
“溫言希,看著我。”
溫言希不情不願的,一句話也不說,像是不服。
逄賀川起身,雙手抄兜走過去敲了敲桌沿。
溫言希這才抬頭看他。
逄賀川眉眼冷酷,他穿了一件黑色襯衫,領口的兩粒扣子沒扣上,隨意散開,露出他鎖骨上那顆痣。
溫言希有些緊張,不知道他要乾什麼。
她往後躲了躲,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怎、麼、了?”
“不就接個吻,你至於緊張成這樣?”
溫言希的腦子轟地一聲像是要炸開。
他這樣毫不顧忌地把那天晚上的事情搬到台麵上來說,溫言希臉皮薄,哪受得了這樣。
“溫言希,你彆忘了,我們是夫妻,現在你是我太太。”逄賀川的目光來來回回從上到下掃視她,“彆說接吻,更親密的事我也能做。”
逄賀川補充:“就看我想不想。”
溫言希當然明白他什麼意思,正是因為明白,所以她更加不安。
從一開始逄賀川就跟她說過,他沒打算和她做名義上夫妻,所以他現在說的更親密的事是什麼,自然也不言而喻。
溫言希直白說明:“我辦不到。”
那種事……她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和從小被她稱作小叔叔的人……僅僅隻是那一夜的親吻都足以讓她毛骨悚然。
比那更親密的事……完全不可能。
“這不可能。”
溫言希再一次否定。
“你說了不算。”
“離婚吧,好嗎。”
溫言希內心無數次呐喊著這一句話,卻在看向逄賀川這一眼,又選擇了沉默。
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句話在嘴邊一次次打轉,最後卻又說不出口,可能是害怕逄賀川,可能是……某種她也說不上來的古怪情緒作祟。
四目相對。
逄賀川眸中的溫言希,表情複雜,不安幾乎是刻在眼神的每個角落。
他知道這是溫呆鵝的極限,繼續逗她,這隻呆鵝能熟透。
他隻有這麼一個可心的呆鵝,逗壞了,可沒處找第二個。
點到即止,逄賀川說:“明早我送你上班。”
因為溫言希有心躲他,他已經記不清他有多久沒送她上班,接她下班。
溫言希:“知道了。”
逄賀川很忙,平時他出差,溫言希會偷偷跑回她自己那兒住。
溫言希租的房子簽了一年租約,和逄賀川結婚之後,她也沒轉出去。
這一周逄賀川出差洛杉磯,溫言希又偷偷摸摸搬回她自己那兒住著。
當然,她提前和蕭阿姨對好了說辭,以免在逄賀川那裡露餡,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一切都很順利,她在公寓舒舒服服住了五天。
第六天深夜,有人按她門鈴。
溫言希以為是她的奶茶外賣到了,把電影暫停,興高采烈去開門。
可門外站著的是西裝革履的逄賀川。
他一身黑色定製西裝,冷冷的目光就那麼凝視著她。
他像主人,撥開溫言希進門。
公寓不大,一室一廳,逄賀川一眼就能看完所有。
因為地方局促,溫言希買的沙發也不大,隻夠兩個人坐。
逄賀川在沙發上坐下:“一杯水。”
使喚人的語氣拿捏的恰到好處。
溫言希問他:“冰水,溫水?”
逄賀川不答,隻是掀起眼皮盯著她。
溫言希不作停留,轉身去倒了杯冰水。
感覺逄賀川情緒不太對勁,喝點冰水降降火應該比較好。
地上鋪了地毯,溫言希踩著軟乎乎的地毯,沒敢坐下。
她現在這樣像極了等候發落的罪人,而逄賀川是那個給她定罪的判官。
詭異的沉默蔓延。
逄賀川懶聲開口:“溫言希,你就沒什麼想說?”
“我,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其實她最想知道的是他為什麼提前回來了,為什麼知道她在這裡,為什麼過來找她。
不過溫言希覺得如果這麼直白問逄賀川,估計不妥。
感覺像是火上澆油。
逄賀川語氣平靜:“剛到。”
“噢。”
“你猜猜我怎麼知道你在這裡。”
逄賀川等了好久也沒等到溫言希主動提,他隻能主動溫言希問。
溫言希沉默以對。
她想這不需要猜。
無非一種情況。
逄賀川提前結束在洛杉磯的工作回國,到家之後發現她深夜不在家就去找蕭阿姨問情況,小阿姨瞞不住,隻好實話實說。
溫言希沒打算辯,眼下情況已經是這樣,她再怎麼解釋都顯得蒼白。
而且逄賀川想來隻看重結果,解釋在他看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