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希慌張撤回手,心跳有些急促,肖飛羽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她尷尬轉移話題:“這麼晚,你是怎麼過來的?又是怎麼進來的?”
小區安保很嚴,外來車輛人員進出不是那麼輕易的一件事。
肖飛羽解釋:“我一個親戚也住這裡,我跟保安說過來找他,保安就放我進來了,等會我打車回去。”
“那你趕緊回去吧,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上課的。”
從這裡打車回他家,怎麼也得半小時,肖飛羽怎麼也要十一點之後才能到家了。
“好,你先進去,我看你上樓再走。”
沒明說但又好像足以說明一切的曖昧語義。
一整晚的煩悶和恐懼似乎都在這一刻,因為肖飛羽一句目送她上樓而不複存在。
心是暖的。
溫言希笑著搖頭:“你先走,我看你走了我再回去。”
肖飛羽不肯。
溫言希:“我就在家裡,不會走丟的。”
聽她這麼說,肖飛羽才肯先走。
溫言希一直盯到肖飛羽拐出彎道才折回去。
一樓有淡淡的煙味,溫言希心下覺得奇怪,但收到肖飛羽禮物的欣喜衝淡了動物警覺的本能,她分不出多餘的心思琢磨這點小事。
回到二樓,溫言希看到她房間的燈開著,她有種不妙的預感,她記得剛才下樓前她明明已經把臥室燈關了。
她以為是她記錯了,也沒糾結這事,關了樓道燈回房。
關門的瞬間,屋外突然伸過來一隻手擋開房門,不讓她關上。
那雙寒玉一般的手,青筋凸起,皮膚底下是漂亮的藍紫色血管。
溫言希被嚇一跳,險些把手上的禮物丟出去。
逄賀川皺皺眉,嫌她吵:“叫什麼叫,見鬼了?”
溫言希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大晚上一個男人闖她房間,她這和見鬼也沒什麼差彆了。
不過她沒膽怪逄賀川,還是乖乖叫了句小叔叔。
溫言希把著門,整個人都藏在門後,那樣子跟躲瘟神沒差。
“小叔叔,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事嗎?”
逄賀川覺得她這見鬼的樣子格外刺眼,他瞅她一眼:“我倒要問問你大晚上不睡覺去哪兒了?”
他本來是下樓抽煙去的,不巧,叫他看到她在門口那兒和一個野小子依依惜彆。
小姑娘人都還沒長大也敢肖想那些有的沒的。
逄賀川在樓下抽完整整一支煙,那小子還沒走,兩人像是有說不完的話,隔著一道門站在那兒說個沒完。
那小子的臉,逄賀川看著眼熟,不過他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那野小子。
後來逄賀川熬不住,先回樓上。
經過二樓,走廊燈亮著,溫言希房門開著,但裡麵的燈關了。逄賀川走過去站在門外把燈打開,燈一開,她屋裡的東西都能看個清楚。
逄賀川沒進屋,就站在門外快速掃她房間一眼。
板正的學生房。
熟悉的校服掛在衣帽間那扇門上,衣服熨的整整齊齊,滿滿一麵牆的書架擺滿各種各樣的教材和琴譜,挨著書架的地方擺了一架古琴,翻開幾頁的琴譜夾在琴譜架上,那一曲她剛開始練。
靠著門這一側牆邊是溫言希的書桌,她寫了一半的數學作業擺在那兒,往後是她的床,天藍色的床單被罩,床頭是她從小抱到大的玩偶。
沒記錯的話,小蠢貨還自作多情給玩偶取了個名字。
叫什麼來著。
……
想起來了。
暮暮。
土了吧唧的名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