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徇義跟著他們身後,正要離開,隻見陵遊追了上來,雙手遞上一件披風,然後說:“陛下說,天氣嚴寒,謝大人出門穿厚點。”
陵遊說完就走了,謝徇義看著手中的披風,愣在了原地。
如果他沒記錯,這正是薑行雲來時披的那件。
薑行雲回到了重華宮,靳葦正在宮內等著他。
看薑行雲頂著一身的雪走了進來,靳葦趕緊上前,一邊幫他拍落身上的雪,一邊問:“陛下的披風呢?都濕透了。”
一見靳葦,薑行雲心中的怒氣消了大半,不甚在意地說:“送人了。”
靳葦沒有多問,一路隨著薑行雲走到桌前,倒了杯熱茶,遞到他的手中。
薑行雲接過來,剛想往嘴邊送,猛然想起了上次被茶水燙到的事,默默放下了。
“嚴將軍的消息。”靳葦把一張紙條遞給薑行雲。
薑行雲有些意外,嚴文琦走了幾個月了,這是第一回傳消息回來。
他展開紙條,看完裡麵的內容,臉色突變,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桌上。
“紙條上說了什麼?”看到薑行雲暴怒的樣子,靳葦皺著眉頭問。
“糧倉著火是假的,是杜徳佑的把戲。”
靳葦難以掩飾臉上的震驚:“他想乾什麼?”
薑行雲冷笑一聲:“自然滿腦子都是他的生意。”
“那大軍壓境的消息呢?”靳葦追問道。
“是元化。”薑行雲看著她說。
“這麼快?”靳葦驚呼:“不是說他在落月國不得寵?”
那日在城東小院,薑行雲與元化定下契約,元化幫薑行雲牽製杜徳佑,薑行雲許諾,肅清杜徳佑後,開放西北邊境貿易往來。
元化在落月國一向不受寵,誰知回去才幾個月,竟然調動了大軍。
“是啊。”薑行雲若有所思地說。看來杜徳佑這邊,他真的得抓點緊了。
元化之所以答應他的條件,有一半原因是看在玉寧姑姑的份上,可是他聽說,玉寧姑姑不太好了。一旦玉寧姑姑有什麼不測,元化那邊怕是也難掌控。
到時內憂外患,恐怕他分身乏術。
知道了糧倉走水的內情,薑行雲的心便沉了下來。
杜徳佑願意裝病,那就讓他裝,他隻管穩穩坐著,等杜徳佑坐不住了,找他來要糧。
可是沒想到,不出兩日,牧州糧倉走水的消息傳到滿天飛,謠言越傳越厲害,連牧州要失守這樣的消息都傳了出來,一時間京城中竟人人自危。
原本薑行雲想著,糧倉的事既然是杜徳佑監守自盜,糧食就還在牧州城中,屆時元化大軍壓境,杜家要迎戰,不可能不拿出來。
他隻需要熬過十五天,謊言便不攻自破。
但是事實證明,他想的太簡單了。
杜徳佑能裝病在家,作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但他作為皇帝,卻不能不顧將士的死活,他再不有所行動,怕是要失了民心。
於是薑行雲三天內,三登杜家的門,力勸杜徳佑出征。
一番動作,聲勢浩大,搞得京城上下人儘皆知。
這是靳葦的主意。
眼下,杜徳佑是肯定不會離開京城的,他好不容易殺回京城,一手控製著薑行雲,一手伸向朝堂,才剛剛站穩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