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欲言又止。
這一聲仿佛點燃了什麼,琴酒將狙擊槍架在車前蓋上,而後宛如一隻狩獵的白狼,將身體也架在車前蓋上,開始瞄準。
他的那支香煙燃燒了一半。
透過瞄準鏡,他將狙擊的目標對準了尼格羅尼的頭顱!
最先映入瞄準鏡中的,是與琴酒相似的銀色長發,然後是一雙紅瞳。這雙眼睛的眼底往往無法映入任何的事物,沒有冷冽危險的殺意,更沒有任何的情緒,無論何時何地。
或許,“虛無”才是更為符合的形容詞,無論眼下的是春光明媚還是屍山血海,都無法在這雙眼中映入任何的痕跡。
琴酒有時會嘲諷,為何有著這樣一雙眼睛總是會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是一個好人,也不想想自己憑著那張臉那雙眼睛嚇壞了多少人。
在琴酒幼時的記憶裡,住處附近的小混混總是會舔著諂媚的笑臉主動上交保護費,口口聲聲絕不浪費大哥的力氣。
然後在尼格羅尼“我真的是個五好市民,不要這種不良風氣帶壞小孩”的抱怨聲中更加恭敬俯首附和:“大哥是最好的好人!”
再之後,幼時的琴酒會看到尼格羅尼極為順手熟練地收下保護費,帶著他揚長而去,美其名曰要是不收的話這些人反而會更加害怕犯了忌諱或者被針對。
雖說這話也的確有點道理,畢竟在那種情形下,小混混不怕尼格羅尼收,而是怕尼格羅尼不收,因為那意味著得罪且不被原諒。
但琴酒還是對尼格羅尼“我是個好人”的語調嗤之以鼻。
琴酒雙眸緊盯著瞄準鏡中的尼格羅尼,尋找著一擊必勝的機會。
尼格羅尼知道琴酒在看他,但他不太明白事情為何會突然發展到如此境地。
他的確是一直都有著想要離開組織的心思,畢竟當初他加入組織也不是那麼自願,如果不是小弟自己加入進組織,他才不會也跟著加入。
那是他第一次認為,他弟是個不需要帶任何形容詞前綴的小混蛋。
尼格羅尼像是個黏人的橡皮糖一樣,問過很多次琴酒為什麼要主動加入組織,然而無論多少次都沒有得到一個確切的回複,尼格羅尼也並不相信組織裡盛傳的琴酒是個“天生壞種”的語論。
但這會兒的情形容不得尼格羅尼多想,正如他自己也無法多想為何黑麥的身份突然暴露,而一個叛徒的名頭也驟然砸到了他的頭上,並且沒有任何辯駁的餘地。
他手中的槍甩了一個漂亮的槍花,子彈驟然出膛,並且絲滑地連上一個刻不容緩的肘擊。
他的身體柔軟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旋身掃腿,又發出一陣劈裡啪啦的碰撞聲,骨骼的碎裂聲也混入其中。
“尼格羅尼,你以為你還能跑嗎?!”他的敵人在久無勝算的時候出言憤恨嘲諷,“琴酒可是親自下的命令,現在上頭誰沒有關注你的情況?!”
“嗬,他不死,琴酒也一起完蛋,總歸是我們能得利,你急什麼?”
“當然是迫不及待分他們手裡的蛋糕!”
又是一聲爆裂的聲響,幾入雲霄。
尼格羅尼能感知到,琴酒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