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心覓心思卻不在這上頭,她啪嘰一聲把手伸到沈悟麵前:“和離書呢?好幾天了,你該不能是耍賴吧。”
沈悟抿了抿唇,糖葫蘆的糖漿有一些黏在了竹簽上,被他掌心的溫度融化了,變得粘膩起來,他動了動手指,已經有了輕微的撕扯感。
“我不會食言的,隻是這幾日忙碌,而且你不是說,不許我去找你嗎?”他聲音低低的,向心覓微妙地從中聽出來一絲委屈。
這話說的像怨夫,還罔顧事實。她分明說的是,明日彆來,這都多少個明日複明日了?
她擰眉:“我話好像不是這麼說的吧,現在,現在有空,能給我嗎?”
再沒有什麼推脫的餘地,沈悟默默地將糖葫蘆遞到向心覓手上,轉身去拿鑰匙開門。
向心覓被竹簽上的糖漿黏了一手,小聲在背後提醒:“你糖葫蘆化了,要不要快點吃。”
沈悟的聲音悶悶的:“我不喜歡糖葫蘆。”
向心覓舉著兩根糖葫蘆,陷入思考:不喜歡你買什麼?
換做彆人,或許向心覓能往“這糖葫蘆是買給她的”身上想,但是放到沈悟身上,這事就變得匪夷所思了。他那麼大一個不解風情的家夥,還會隨手送這種東西嗎?
不說她甜食吃的太多就不錯了。
她望著手裡的糖葫蘆,的確是有些饞。但近日或許是甜食吃了太多的緣故,牙隱隱約約地泛著疼,今日已經吃了不少甜的,她不敢再吃,所以方才愣愣地看著,終歸沒有上前買。
沈悟還把糖葫蘆放在她眼前誘惑她,他又不喜歡吃,難道是故意和她作對嗎?
向心覓將糖葫蘆反手背到身後,眼不見心不煩。
沈悟進了院子,往裡走了兩步,又退回了為向心覓點了燈。院中石路坎坷,不察也許會絆倒。
院落的一角被熒熒一盞燈火照亮,多了幾分暖意。他側身看顧著向心覓,見糖葫蘆被她藏於身後,黑亮的眼睛映著晃動的燭火,輪廓柔和。
他不由得略微放輕了聲音:“糖葫蘆,怎麼不吃?”
那不是你買的糖葫蘆嗎?向心覓差點脫口而出,但轉念一想兩人定了親好像你我也不該分那麼清楚了,加上她總覺得這輩子的沈悟好像......更脆弱更容易傷心一點。
於是努力謹言慎行:“大夫說讓我少吃些甜的。”
沈悟似乎是轉頭看了她一眼,手中的燈籠晃了晃,光線也不安定地晃動起來:“什麼時候那麼聽話了,剛才看見你直勾勾盯著糖葫蘆攤了。想吃的話,吃一點也沒關係。”
起猛了,感覺沈悟在慣著自己。
向心覓搓了搓耳朵,試圖重新聽一遍這句話。
她沒看路,低著頭踩著沈悟的影子,一步一步,慢吞吞地說:“可是我牙疼。”
“難怪。”風中似乎傳來一聲極淺極輕的笑,向心覓抬頭,沈悟卻已經進了書房,隻能看見素白的衣角。
不多時,沈悟拿了薄薄一張紙出來,字體端正俊秀,正如其人。
向心覓正欲接過,沈悟卻略微往後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