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心覓揉了揉眼睛,眼淚沁在眼尾了,到底是沒有滑落,但睫毛被濡濕了,垂頭喪氣地耷拉下來。
她悶聲道:“沈悟很好,我願意嫁的,其餘的,父親母親自行決定就是了。我沒胃口,就不陪父母親用飯了。”
眼見著向心覓起身匆匆走了,鄭麗蓉也不吃了,轉頭進了內室。向錚著急地團團轉,這邊這個哄不動,那邊那個留不住,一頓飯草草了之,不歡而散。
向心覓一路出了府,下人見她臉色不對,不敢上前,一路暢通無阻到了大門前,瞧見一道清瘦高俊的人影屹立於門邊,高高束起的馬尾被微風吹得微微晃動,背影卻寂寥又安靜。
她擦乾了眼尾的一點濕意,打起精神來,悄無聲息地靠攏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在等誰?鋪子裡出了什麼事嗎,勞煩大掌櫃親自來等。”
陸謹回過頭,看見向心覓全須全尾地站在他眼前,微微含笑望著他,一瞬間失去了這段日子於眾人麵前鍛煉出來的從容。
他局促地站直了身子:“我......我就是來附近轉轉。”
這樣拙劣的謊言實在太輕易被戳穿,平日裡油嘴滑舌的人,撒起謊來卻破綻百出。
向心覓被他的模樣逗的心情微微好了些,抱著胳膊佯裝狐疑地望著他:“你該不會是把鋪子經營虧本了吧,怎麼這樣心虛。沈悟不是同我說,近日你鋪子生意很好,我爹爹還誇你了嗎?”
談到生意,陸謹才找回了冷靜從容的模樣:“也沒什麼值得誇耀的,我就是讓長得俊俏漂亮的小廝穿上當季的新衣裳都站前堂吆喝,來往路人都看見衣服上身是什麼模樣,就紛紛來買了,沒什麼特彆法子。但是,我沒丟你的人。”
他最後一句聲音漸漸低了,明明不是什麼不能宣之於口的話,卻因著他的怯懦而成了泄露心意的一種證明。
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情,向心覓隻疑心自己耳朵不好沒聽清,茫然問他:“什麼?”
陸謹退開兩步,沒有勇氣再說第二次。他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這段日子,怎麼都不見你的人?讓沈悟來替你打聽消息?”
向心覓聞言,被這話又撩起了傷心事,翹起來的唇角耷拉下來,像是一隻被潑了冷水的小狗:“被禁足了嘛......”
陸謹瞧見她的模樣,不由得笑起來:“你又惹了什麼禍了,被關了這麼多天。”
向心覓憤憤地辯駁:“我才沒有,隻是為了彆的事。我母親要給我許配人家了,不許我亂跑,像這樣,和你在我家大門口私會,說不得等會就有人出來把你腿打斷了。”
竟是為了這件事,陸謹垂於身側的手暗暗攥緊了衣衫,熨貼的布料被揉成一團難辨的皺褶,他裝作輕鬆,借著玩笑話說下去:“果真如此嗎?假若我願意負責,拿出厚厚的聘禮來提親,能不能放過我?”
向心覓笑道:“那你來晚了,有人比你早來提親了,或許過不了幾日就要來正式下聘了,你怕是跑不了。”
陸謹方才還從容俏皮的笑容忽然收斂了。向心覓平靜的一句話在他心中炸起了千層驚濤駭浪,他吐出一口氣,竭力穩住自己的氣息,然而顫動的目光搖搖晃晃地落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