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悟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那樣顯得他太卑微了,好像求著她的垂憐。
他本來也沒有很想和向心覓成親。他隻是覺得向心覓喜歡了那麼久,忽然不喜歡了,對她多了些注意力而已。
她很好,但也不是非她不可。
向心覓不要他......事實已經是注定了的,還有什麼追問的必要。
這樣多餘而無用的事,他一向來都不屑於去做。
“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他退回應有的距離,外露出來的情緒忽然收了回去,又變成了平日裡冷若冰霜的沈悟。
向心覓謹慎地注視著他。不,比平時還要冷一點。
“那怎麼行,路上多滑,等會摔了。我都叫好車了。”
“那是我的事,不需要你關心,我走了,替我和伯父告辭。”他冷冰冰地拒絕。
向心覓好心沒好報,還被頂了一句,她想也許沈悟看在自己父親是長輩的份上,方才佯裝沒事而已。
眼下生氣了,也是應當的。她沒往心裡去,好聲好氣地同他解釋:
“我父親今日做的事,的確是不妥當,我過兩日上門賠禮。你若是有了心悅的姑娘,我也可以去幫忙解釋的。”
沈悟胸口起伏了一下,幾乎是咬著牙說話了:“解釋什麼?”
向心覓想了想:“就說,你和我爹莫逆之交,見你中了狀元高興狠了,邀你去府上喝酒的。”
“誰會信?”他冷嘲熱諷。
好吧,這個理由確實是很爛。
“那你喜歡誰家姑娘?我總有辦法解釋清楚,絕不會阻了你的姻緣。”向心覓誠懇地想要彌補自家對他名聲帶來的損害:“或者給你介紹我家熟識的媒婆?口才很好,我也用不到。”
心悅的姑娘,用不到的媒婆。她若無其事地說著話,好像他們兩個之間全然沒有一絲可能,而她的婚姻大事已經決定好了。
他隻是無關緊要的一個人而已。
沈悟厭惡這種感覺,他譏諷:“你之前給我帶來的麻煩還少嗎?現在想起來彌補了。”
他指的是從前向心覓纏著他的事。
兩人忽然一齊靜下來。向心覓不明白沈悟為什麼突然提到他們從前的事,並以此來羞辱她。
她抿了抿唇,還是開口:“我為我曾經給你帶來的麻煩道歉,也為我父親今天的所作所為道歉。做過的事很難彌補,我也不想推脫我的過錯,就祝你仕途順利,覓得良緣吧。往後,一定不會再麻煩你了。”
向心覓想著,若說有錯,上輩子也還儘了。這輩子,也到此為止吧。
沈悟敏銳地意識到她的祝願並不是隨口一說,提起從前的事並沒有讓兩人距離拉進,反而越推越遠。
他有些無措,卻不知怎麼找補,眼看著向心覓和他拱手告彆,回到了柳公子身邊,沒再看他一眼。
雪停了一會,此刻又下了起來。
街上都沒人了,隻有他一個人踩著嘎吱嘎吱的雪,跨過向府的門檻。
積雪比他想象中深,他踩了踩,吐出一口白氣。
今天本來是他期盼已久的日子。終於考中了狀元,有了功名,他的抱負可以施展,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