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心覓擔心向錚喝多站不穩,靠攏過去攙著他的手臂:“女兒去了南街的集會,今日有異國人來擺攤,有好多稀奇玩意呢!我還給娘帶了些沒見過樣式的簪子呢!”
向錚有點吃味:“沒給我帶東西啊,光記得你娘了。”
“帶了帶了,給爹爹帶了個平安符,爹爹在外做生意,盼你平平安安的最重要了。”向心覓哄他,青荷將那平安符遞過來,向心覓就接過去在向錚麵前晃了晃。
向錚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不錯,我閨女眼光不錯,來!給我掛上!”
向心覓依言將香囊給他係在腰側,向錚低著頭看了半天,很滿意地叫人再給向心覓發點零花錢。
向心覓無奈地看著向錚:“我銀錢夠使的,但是爹爹,我有旁的事想同你商議。”
向錚酒意有點上頭了,暈乎乎的,說話嗓門也不自覺的大了起來:“說!你就是要星星要月亮爹爹也給你搭梯子。”
這並不是一個商議正經事的好時機,隻是向心覓說的這件事,她心中連半分爹爹答應的把握也沒有,隻能先趁著向錚酒意上頭的時候同他先提一提,萬一......萬一他醉意朦朧之間就答應了呢?
向心覓攙著他,斟酌著開口:“我最近發現了一種很好的布料原料,它製作出來的布料親膚透氣,還兼具保暖之能,若是能大量生產製作,可以帶來巨額利潤。”
“要錢買原料?”向錚聽著,自覺察覺了女兒的意圖,很大方地揮了揮手:“你倒真在生意上留心了,那挺好啊,年輕人就大膽去試嘛,要多少?一千兩夠不夠?”
向心覓無奈,京中人飯後閒談時,總免不了議論些富貴人家,說到暴發戶,頭一個就想到向錚。不怪乎,向錚為人豪爽,說話行徑間頗有江湖氣,不符合京中流行的清貴風氣,於是總被人們鄙笑一身“銅臭氣”。
她爹爹這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的模樣,不得不說,確實像個暴發戶啊。
向心覓打斷他:“不是,爹爹你聽我說完!那原料種子和紡織技術都在莫古國,需要派人去學習種植方法和技術......這種重要的事情,我想......”
她惴惴,還是說出了口:“自己去。”
向錚的酒一時之間醒了。
當朝女子,出嫁之前通常都在閨中學學刺繡,跟著母親學些管賬敲打下人的手段,閒時和閨中密友組宴會賞花踏青,等到合適的年紀定親出嫁,出門的範圍至多不過離家數十裡。出嫁之後,夫君去哪裡,家就在哪裡,或許夫君做官,去了地方上任,女子才有機會遠行。隻是這樣的機會也不多,到了地方之後,女子的活動範圍也更加狹小。主持一家人的吃穿住行,一刻鐘也離不得人的,縱使有奴仆做,也要女主人在家看著的。於是女子的活動範圍更狹窄了,連踏青賞花這樣的閒事,也沒有多少功夫。
向心覓這樣,能夠成日四處跑,能去書塾讀書,已經算是開明的人家了。可她一個過不了兩年就要定親的姑娘家,卻說,自己要去聽都沒聽過的勞什子莫古國?
向錚甚至懷疑自己剛剛幻聽了,他站直了身子,轉臉嚴肅地看著向心覓;“你說什麼?”
......看來是蒙混不過去。話一出口,覆水難收。向心覓平靜回望:“女兒想親自去莫古國,將東西帶回來。”
“莫古國在哪裡?你知道嗎?”向錚語氣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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