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言卿鳳眸眸光微動了下,落在掛著紅綢的箱籠上,走到了女君身側。
“來,小郎君按著這裡。”
女君手把手的教著,將機關關竅抽出了一根出來,四手按著玲瓏鎖四個圓角,女君站在小郎君身後,湊在小郎君耳旁輕笑。
“得一起按下去,玲瓏鎖才算解開第一層。”
阮言卿心微微跳起,耳尖薄紅,跟著女君一道按下圓角。
‘喀嚓’一聲。
玲瓏鎖鎖麵張大。
出現了幾行詩句,打亂了順序,排布在一起。
“小郎君,上下聯,你要哪個?”
女君看到這裡,興趣愈濃,不知不覺貼近小郎君幾分。
阮言卿頰腮的紅意蔓延至頸下,羽睫微微顫著,並不作聲。
梁宣玉笑起來,“那我上聯,小郎君下聯,如何?”
女君的指說著去按了詩句上聯第一個字。
鳳眸凝著女君動作,阮言卿跟著按了下聯第一個字。
玲瓏鎖,上下聯,考驗的便是默契。
兩人明明未曾商量要先排哪句詩,卻從未出現半絲差錯。
隨著詩句排列完整,玲瓏鎖的鎖扣徹底解開,一分為二。
女君卻並沒有急著去打開箱籠,反倒托著小郎君的手,與自己的手相靠在一起。
分開的玲瓏鎖,在這一刻,就像是未曾分開一樣,嚴絲合縫的相合。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高樓間,風聲呼嘯。
紗簾卷起,縹緲若雲煙,猶似亂了的一池春水。
阮言卿鳳眸漣漪迭起,眸光微側,落在靠近自己的女君側顏,眸底的情動全然忘了遮掩。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女君卻沉浸在解開玲瓏鎖,興致正濃之時,對著眼前的新奇巧思,輕啟紅唇,眉梢眼角皆是笑意。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
“今夕何夕,得見良人。”
“梁宣玉。”
阮言卿看到了女君眼底的興致盎然,刹那間,鳳眸間一絲不易察覺的狼狽與失落,浮起又隱下,指微微蜷起。
仿佛方才的一幕從不曾出現過,小郎君依舊還是那個清冷孤傲的小郎君,音色透著涼色,徐徐抽回了自己的手,從女君的掌心間抽離。
“小郎君?”
梁宣玉莫名的,竟仍然從那清冷的眉眼間,敏銳的感知到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下意識的接住那半玲瓏鎖,捏在手心裡。
“你怎麼了?”
阮言卿將眸光落在那被女君接住的那半玲瓏鎖上,衣袖下指蜷起,一瞬偏開眼。
“這詩,你不喜歡?”
梁宣玉順著小郎君的眼神,看向自己左手掌心間的那半玲瓏鎖,微微握了握,背到了身後,退開一步,低眸凝著小郎君眉眼。
鳳眸輕闔,小郎君似是在忍耐什麼。
梁宣玉神情一滯,將兩半玲瓏鎖一瞬收入袖間,下意識的將帕子掏出來。
“小郎君。”
女君遞出了帕子。
阮言卿微抬眸,看清眼前的東西後,眸色微深。
“梁宣玉,你不許再對著彆人念這些詩。”
阮言卿鳳眸輕抬,“好過給旁人遞帕子。”
說罷,小郎君徑直轉身,走去了欄杆那裡。
素色衣衫被風吹的飛揚,腰肢顯得格外的纖細,好似就要乘風飛去。
梁宣玉遞著帕子,望著素衫烏發,仿佛被盛陽鍍上一層金光的小郎君,半晌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