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走錯路了。
剛繞過第二個拐角,撲麵而來一股刺鼻的清潔劑味兒,這裡唯一亮得清晰的,就是門上衛生間的標識。
再往前走就是一個死角,深灰色的厚重金屬門獨占一側,另一側是窗。
窗戶緊緊關閉著,反射出冷白的月光。
借著月光,她看到了一個高挑的男人站在門對麵。
他挨著窗,側身對著洛遊,微垂著頭。大片的暗影投在他身上,此刻,他像靜靜佇立在黑夜裡的一尊墨色雕塑。
察覺到來人,男人緩緩抬起頭,在洛遊身上定住眸光。
他臉上先是閃過了一絲驚訝,隨後浮現出一抹考究的表情,像是想起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我,擦。】
洛遊內心爆了句粗口。
她的人品是不是都用來偶遇餘遼了?!
而她此刻的表情也很精彩——先是震驚,再是欣喜,隨後又深深心虛。
像是做錯事的小孩被抓包時的狀態,心跳快得讓她眩暈。
想起下午訛餘遼的說辭,此地更不易久留,洛遊迅速背過身,虛抬著胳膊假裝理劉海,悄悄邁開腿。
天長地久,有緣再見。
這緣分絕不是今晚!
“哎,彆走。”
餘遼開口叫住她。
洛遊悲憤交加,百感交集,僵硬地轉過身子,恨不得把頭紮進地裡。
轉身的一刻,不可避免地撞上了餘遼垂落的眸光。
他換了一件黑色襯衫。
走廊沒空調,溫度比室內高,他襯衫前兩顆扣子是解開的,隱約顯現的鎖骨盛著一灣淺淺的月光,有種說不出的禁欲美。
洛遊臉一下子燒起來,僵硬地移開視線。
她承認自己當初就是貪餘遼美色!
眼前人立在窗邊,燈光在他眼底晃了一下,他將重心前傾,長臂支在窗沿,淩亂的發絲儘顯倦怠,看上去心情不佳。
之前倉促碰麵,洛遊沒能仔細打量,隻覺得他這一世性格沒那樣外放了。
用冷淡一詞或許不太準確,細品應該是,他對周遭的一切都明白地顯露出厭倦的態度,絲毫沒有昔日的開朗和張揚。
怎麼,最近訓練賽打得不順利嗎?
夏風從走廊吹來,並未吹走兩人之間的沉悶。
“借個火?”
餘遼啟唇,拖著慵懶的調子朝洛遊走來。
他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仿佛就算洛遊此時拒絕,他也能淡淡地移開目光。
高挑的身影停在離她咫尺近的方向。
洛遊恍然回神,低頭辨認攥在手裡的物件——一個小巧的打火機,還有半盒煙。
隨她抬手的幅度,裡麵的煙掉出來大半截。
什麼意思,他抽煙的?
她前世缺席的日子裡,餘遼都是以這種頹廢姿態度過的?
想到這兒,洛遊捏緊煙盒,連眉頭都不知不覺皺起來:“你不能……”
餘遼在離她兩公分的距離停步,忽然彎下了腰。
一股冷冽的男性氣息壓下來,更強烈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