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她和小姐路過時,發現那間廂房私密性極高,顯然是整個寺廟最好的一間屋子。
小姐一介閨閣女子,睡在哪裡看起來安全許多。
翠珠點頭,“好,奴婢去問問。”
眼見翠珠走遠了,謝知雪才敢將藏在袖子裡的手臂露出來。
凝脂的皓腕明顯多了一抹豔紅。
她心口像是火燒一般。
眼眸的嬌戾之色更為濃烈。
這陸明璋還真是個難啃的硬骨頭。
謝知雪自負美貌,還從未碰到過這種油鹽不進的男人。
旁得男人便隻需要她勾勾手便能五迷三道,而那陸九郎,那日不過是看上她一眼,便改了態度。
唯有這個陸明璋,她能明顯感覺到,他不喜歡她,甚至是厭惡……
她擅長演戲,與一同的閨閣女子也能相處的極好,這還是她第一次感覺到有人這麼直觀的厭惡她,仿佛她多碰一下便是玷汙了似得。
謝知雪性子執拗,少時她與謝文成去踏青,那高山堪稱天下第一奇峰,謝文成爬了半日就爬不動,謝文成也篤定她爬不了,她向來就是不服輸的性格,偏要證明。
十歲的年紀,她硬生生超過了手腳麻利的奴仆,爬到山頂。
雖然最後她都累暈了過去,但她那一刻贏了。
在陸明璋身上仿佛又找回十歲那年要征服一座大山的決心。
她從未覺得自己是個好人,這種受挫的感覺,讓她已經不是單純的想要讓他喜歡她了,得到他的庇佑了。
而是一種征服欲,她要讓陸明璋離不開她,甘願把心都掏給她。
她要他俯首,心甘情願的為她掃平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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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方丈那邊托人帶話來,說是謝家小姐想要你那間廂房,問問您的意思。”
隱寺躬身問道,眼裡卻是掩飾不住的‘果然如此’,這謝家小姐還真是費儘心思的想要和主子扯上關係,就連主子常住那個廂房都打聽好了。
陸明璋眼眸情緒無波瀾,他薄唇翕張,語氣淡極,“給她。”
隱寺微頓,“可那些刺客萬一傷著謝姑娘怎麼辦……”
陸明璋望天際處飛遊的鳥雀,不自量力的闖入那深幽的林間,“那是她自己的選擇,與我何關。”
隱寺已經見慣了陸明璋對於撞上來的女子冷酷絕情。
眾人皆知探花郎規賢矩聖,皎逾雪霜。
隻有他這種從幼時就被安排在主子身邊的人,才明白他骨子裡的涼薄冷血。
既然她是自己撞上來的擋箭牌,為何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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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雪遷入廂房內,翠珠為她準備沐浴的水後去除一身寒氣。
沐浴過後,她換好寢衣,看了一會書卷。
可滿腦子都是今日在馬車上發生的事。
心堵片刻後,她無心再看,便放下了書卷,“翠珠熄燈,你去休息吧。”
翠珠揉了揉眼,“好的,小姐。”
起身將那火燭吹滅,便退了出去。
瞬然廂房內漆黑無光,唯有月光傾瀉而來,落下一地銀霜。
謝知雪看著朦朧月色,腦海盤算著該如何進行下一步,忽然那窗戶上的明紙閃過一道暗影,但那影子太快,像是錯覺般。
可她心中還是不由提緊了神。
她這次出行隻帶了翠珠和馬夫,可沒有人護著,所以更加要格外小心。
忽而青瓦上極其細微的腳步聲傳來,謝知雪瞳孔驟然一冷,果然有人!
她呼吸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