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腳,泄憤似的踹了他的小腿一下,並不用力。
“人家女孩子都把照片公布了,誰知道這六年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嘟起飽滿的唇,憤憤道。
“我必須要讓你光明正大的在我身邊,容不得彆人一點的質疑。”蘇崇琛握住她的肩膀,炙熱的手掌撫摸她光滑如緞的臉頰,目光虔誠:“真的隻有你,她隻是我爸用來監視我的工具,為的是要盜取我的專利技術。”
聽蘇崇琛這樣說,宋晏殊便沒有再和他擰巴,反而心裡升起隱隱的心疼。
她是多少有聽家裡人說過一些蘇家的事情的,比齊曦知道的更多。
八卦說蘇崇琛是白手起家,把他說成勵誌楷模。
事實是芯片技術有多燒錢,看季南瑾這些年投入的幾百億和打水漂似的,就可見一斑了。
除了高智商和天賦,不燒錢是萬萬不能的,所以從來就不存在所謂的白手起家。
蘇崇琛是創遠集團唯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他母親蘇馡怎麼可能不為自己兒子打算。
就她知道,蘇崇琛成年後是會自動繼承一筆財產的,具體的細節誰也不知道,這事兒本身季南瑾都是不知道的。
親生父親防備兒子,蘇崇琛當年被迫出國,當爸爸的還在兒子身邊安插人監視,說出去簡直悚人聽聞。
宋晏殊父母恩愛,哥哥疼愛,蘇崇琛不僅沒有家庭理所當然的愛,相反要被最親的人傷害,這是最容易出發她同情心的,看他的目光中湧動著心疼,態度也不再疏遠。
蘇崇琛把她攬入懷裡,臉埋在她頸側,呼吸著獨屬於她的芬芳氣息,順了順她的後背,唇角上揚,嗓音暗啞,口氣略帶低落:“我隻有你了。”
近乎哀傷的情緒讓宋晏殊的心尖跟著顫了顫,她不在抗拒的放鬆了身體,遲滯了下,抬起手臂安撫的回應了這個擁抱。
她想,相比於蘇崇琛給予她的,和他所經曆的,她似乎不應該對他過於苛刻。
得到回應,蘇崇琛更加摟緊她,吻落在她的耳後,在宋晏殊看不見的角度,笑的露出了潔白的八顆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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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積雨的雲,烏壓壓流轉間帶動勁風,溫度驟然降低了幾度,空氣中快速的彙聚了潮濕水氣。
醫院內的樹木花草大幅度的搖擺嘩嘩作響,白瓷燈照亮了昏暗的私人病房,空調驅散了空氣中的潮濕,消毒水的味道格外明顯,吸入時附著在乾澀的鼻腔中,讓人難受。
豪華私人病房裡靜的出奇,大顆的雨滴,啪啪的拍打窗戶,形成水柱粼粼滑下,給窗外的景色蒙上一層模糊的水霧,變得崎嶇。
蘇崇琛背對著病床,黑色高訂西服襯得他身形更加挺拔,他雙手插兜,瞳色像黑曜石一樣深邃又耀眼,他沉默的看著窗外被雨水洗滌的世界。
整個病房裡安靜的隻有醫療儀器發出的聲音,偶爾夾雜空調吹風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病床上的季南瑾才悠悠轉醒,隻是幾天的時間,看上去老了十幾歲,他本身被檢查出有腦梗,血液又粘稠,容易發病。
創遠集團股價大跌促使他承受不住打擊,幸虧搶救及時,他現在隻是舌頭稍稍發木,左手和左腳的小指失去知覺,其他身體機能並沒有受到很大的衝擊。
“裡.......裡.......混臟.......”季南瑾氣息微弱,口齒不清的對著蘇崇琛的背影氣急敗壞的罵道。
蘇崇琛轉過身,冷漠疏離的目光在季南瑾的臉上掃過,甚至是臉上的每一道褶皺的溝壑,他屈腿坐在麵對病床的單人沙發中,隻是沉默的與季南瑾對視著。
季南瑾緩了半晌的氣,才頹然道:“創遠是蘇家的根。”
蘇崇琛突然低沉的哂笑:“原來你還記得創遠姓蘇。”
“裡......”激動之下,季南瑾的舌頭再次無法控製。
“隻是蒸發掉你幾十年的心血,讓創遠恢複它本來的樣子,它現在乾淨了。”
蘇崇琛這一刻似乎多了幾分和他解釋的耐心。他答應宋晏殊是三天後處理股價的事情,對她自然是言出必行。雖然宋晏殊也在商場上曆練了兩年,但還是太嫩了些,她還不明白,他想要股價跌到什麼地步,能有多少種辦法。
季南瑾瞪大眼睛,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忽然又想起什麼,艱難的問他:“你母親呢?”
“我母親死了快二十年了,她躺在香桂山墓園。”蘇崇琛的下顎繃緊,臉色冰冷的看季南瑾。
“千......梔呢?淺梔在哪裡?”季南瑾看見這個像他又比他還狠的兒子,不確定的驚慌侵襲他的每個神經。
“她當然在她該在的地方。”蘇崇琛唇角譏嘲的翹起:“安靜療養院。”(珅城精神病院)
季南瑾抬起手指著他,呼吸粗重,罵聲卡在喉嚨裡緩了好一會兒,壓抑的說道:“她再有什麼過錯,也是你弟弟的母親。”
蘇崇琛聽他說完,竟然笑的有了幾分真心,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深深的審視躺在病床的男人:“你也覺得她有錯嗎?”
“她當年也不是故意的。”季南瑾怔愣一瞬,目光變得閃爍回避起來。
“你指的是給我□□神類藥物不是故意的?還是弄鬆我陽台的護欄,讓我摔下去不是故意的?”蘇崇琛森冷的嗓音異常的平靜:“還是,她是有意的,是你默許的。你無法容忍到手的創遠,再回到我這個蘇家人手中?”
蘇崇琛撕破季南瑾最後的虛偽:“沒想到你還有這份深情,你也不用著急,我會把你和她安排在一起的。”
季南瑾的怯懦讓蘇崇琛感到鄙夷,這個男人為了上大學,給陶家做上門女婿在先,後有攀上蘇家再次做倒插門女婿。
他不僅僅是恨季南瑾人品卑劣,對他母親不忠,和陶淺梔藕斷絲連,他更恨季南瑾縱容陶淺梔當年犯下的罪惡。
如果不是陶淺梔的惡毒,當年他的殊殊不會大病一場把他忘了,也不會在潛意識裡留下陰影怕他,更不會這麼多年對他生疏防備,他們被奪走了他陰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