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樾許是聽到她的聲音,慢慢安靜下來,喃喃道:“嫂嫂,我聽話,彆走。”
大夫臉色不變,把手搭上脈搏。
“公子這是淋了雨寒氣上身,再加之心情積鬱,才會昏迷,待老夫針灸一番。”
針灸那便要去掉身上的衣服,但旁人又靠不近。崔時音隻能咬著唇,勉力從賀蘭樾的懷中取出畫。
剛開始他還死死的摟住,還是崔時音柔聲安慰,才願意放手。
畫上栩栩如生的美人被濕衣沾的墨跡模糊了,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崔時音將發釵和畫收好,遞給碧桃,又讓安福過來,幫忙架住賀蘭樾,將他的衣服褪下。有了崔時音在旁,賀蘭樾極度配合,就算是不舒服也隻是哼哼兩聲。
等針灸下來,崔時音坐在一旁已是累的滿頭大汗。
“大夫人,旁邊有一個小榻,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安福見自家公子老老實實的配合,對崔時音感激不已,忙上前問道。
崔時音看了床上的賀蘭樾一眼,搖頭道:“不必了,等他情況穩定下來,我們就回去。”
似是聽到回去二字,病榻上耳聰目明的男人輕哼一聲,緩緩睜開雙目。
渙散的眼神在見到旁邊人時立馬聚攏,“嫂嫂。”
“公子可莫動,這針挪錯位了,老夫可沒法保證不出事。”賀蘭樾沒等來崔時音的應答,卻等到了大夫正經的提醒聲。
“三弟,聽大夫的。”崔時音見他醒來,心中壓著的氣鬆了下來。
“好。”賀蘭樾乖乖應答,眼神卻一直黏在崔時音身上。
“好了。”大夫收回針,叮囑道:“虧得公子身強力壯,不然再久一會,燒成癡呆也不是沒有可能。後續還需慢慢調理,藥還是要喝的,過幾日老夫再來診斷。”
“好,辛苦徐大夫了。”崔時音忙起身將大夫送至門外。
回來時,賀蘭樾靠在床頭,蒼白著一張臉,星眸帶笑地望著她。
“你聽到大夫的話了嗎?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要仗著年輕隨意糟踐自己的身子。”崔時音忍住心中的煩悶,跟哄孩子樣哄著賀蘭樾。
“知道了,嫂嫂在我身邊,我會愛惜自個的身子。”賀蘭樾乖巧道,也不似病中折騰。
但這話不對,為何隻有崔時音在身邊時他才會愛惜自己的身子,若是崔時音不在呢,是不是又跟這次一樣。
崔時音頭一次覺得很無奈,“你自己都不愛惜自己,還能指望旁人心疼不成。”
“嫂嫂心疼我,今日來了。”賀蘭樾揚唇一笑,好似吃定了崔時音會心軟。
“你我倫理有彆,我不可能一直待在你身邊,總會有一天離開。”崔時音待要將話說出,卻又見到他一幅蒼白憔悴的模樣,隻能把話咽下。
見他乖乖吃了藥,崔時音待要回去時,一道悲切的聲音從門口傳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