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倒是沒想到眼前的女子能夠不計前嫌,願意冒著風險為他們調解。思及此處,不由得柔聲道:“牽連夫人進來實在不應該,就怕這廝回去找夫人的麻煩。”
崔時音搖搖頭,碰到此事,也是沒法子。若是龐士釗死在此處,更是麻煩。
見兩人似乎達成意見,龐士釗急聲道:“我願意寫份保證書來!往後絕不會找李兄弟和夫人的麻煩!”
說罷,生怕李湛反悔,衝底下的仆從吼道:“蠢貨!還不去拿紙筆來!還有本公子的印也拿來!”
仆從忙不迭扔下棍棒,往船艙走去。
待仆從拿出紙筆放在搬來的桌前,龐士釗諂笑著說道:“李兄弟,你看我脖子上架著的匕首是不是要拿開?”
李湛也不搭理他,對著崔時音說道:“夫人,這廝向來翻臉無情。我做了事情,敢作敢當,不怕他的報複。但此事本與夫人無關,不好把你牽扯進來。正好我有好幾個同伴在不遠處,可以把他們叫過來,以免這廝日後倒打一耙。”
龐士釗聞言臉色大變,道:“倒也不必尋那麼多人過來。”
李湛聞言,瞥了他一眼,“那你便死吧!”
龐士釗立馬道:“叫人來也無妨。”
崔時音此前經曆過高資元的事情,對人心也不敢善意揣測,見李湛為她著想,提出妥當的法子來,自是點頭答應,並叫來善劃船的仆從過來,朝李湛指的方向去找人。
交代的時候還額外留了個心眼,讓仆從在途中如果遇到其他畫船,儘量都叫過來,她就不信眾目睽睽下,姓龐的以後還敢耍無賴。
崔時音自以為小聲,卻不知對麵的李湛常年習武,耳聰目明。她說的話全順著風傳到他耳中去了。
李湛勾唇一笑,欣然接受她的一番好意。
沒過幾刻,約莫有五六艘畫船和小舟浩浩蕩蕩的開過來,靠在旁邊。
當先一艘畫船上立著一膚白清秀青年,見到李湛便嚷嚷道:“李湛!是不是龐士釗那廝見你落單,便來圍你。我早就說過讓你不要單獨行動,你偏不聽。”
“傅昱!你休要信口雌黃,誰圍誰還不知道呢!”來的畫船上不乏有與龐家關係親近的。
傅昱深知李湛的性格,知道他若無實質性的證據將龐士釗錘死,是不會將人都叫過來的。所以也不搭理此人,通過小船,直接上得龐士釗的船上來,旁邊看熱鬨的,也紛紛跟著上來。
一上來借著漸暗的光線,便瞧見龐士釗一臉驚恐的癱在地上。李湛施施然的袖手站在一邊。
“這是怎麼一回事?”有人皺眉問道。
崔時音既答應人家要做個見證,自不會臨到關頭推脫開來。便令人將船劃近,衝眾人行了一禮。
“各位郎君好。”
這時眾人才知道此事有人全程見證過,明明當事人在眼前,卻都忍不住將目光投向立在上方的美人。
有些人一出場便是萬眾矚目,自帶光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