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微瀾愣住,在那一瞬間確認方才喊自己的,就是眼前的這個女人,而對方兩指捏著倒完酒的高腳杯,雙手抱胸,頗為得意地揚起眉,毫不躲避地回望著她。
“不好意思啊,我有點手滑。”
孟微瀾輕輕眨動了一下眼睛,屏住呼吸,轉身從身後的桌上拿起自己的香檳,動作果斷卻並不過激地潑了回去。
趕在季長曉喉嚨中的尖叫迸發之前,孟微瀾冷靜地盯著她,語速很快道:“你要是不想鬨大,就趕緊閉嘴。”
此言一出,季長曉如同吃了黃連一般,有苦也說不出來,幾番權衡之下,心裡的氣卻還是咽不下去,到最後,麵色竟漸漸憋成了淡淡的豬肝色。
孟微瀾望著她的反應,明白自己沒有猜錯,對方原以為能拿捏自己,但又沒打算真的在顧慧欣的生日宴會上把事情鬨得難看,所以隻是潑了她一杯酒,想叫她默默受氣委屈而已。
但至少有一點,那就是今天的場合,顧家的麵子她一定還是顧忌的。
孟微瀾心中了然,漸漸按下心來,也不覺得自己方才的反擊有些過於衝動了。
“不好意思,我剛才也是手滑。”
她盯著季長曉的眼睛看她,但依舊想不明白是在哪裡得罪過她。
季長曉惱怒地擰著眉頭,在原地狠狠地用細高跟躲了一下腳,聲音又尖又細,“你給我等著!”
孟微瀾努了努嘴,疑惑道:“我哪裡得罪過你?我們不認識吧。”
季長曉冷哼了一聲,“你得罪玫玫,就是得罪我了!”語罷,不等孟微瀾說什麼,她提起裙子,轉身朝著自己的朋友們跑去。
孟微瀾若有所思地望著季長曉的身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已經被毀掉的裙子,興味索然,有些無奈地拿起手包,悄然往大門處走。
季長曉是看準了才潑的孟微瀾,現下這條裙子算是被毀了,穿在身上,怎麼都顯得尷尬,孟微瀾擰緊眉頭,朝著洗手間的方向挪著腳步走去。
顧嘉胤作為主人家,隻在入場的門口與孟微瀾打過照麵,後麵雖然留心了她的去處,但也一直忙著招待客人,沒有機會去找孟微瀾說上一句話。
一轉眼,他隻瞥見孟微瀾轉身離開會場的身影。
顧嘉胤心神一凜,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麵上保持震驚,實則長腿一邁,大步跨出去,追著孟微瀾出了宴會廳。
比起歌舞升平的宴會廳,大堂裡就顯得頗為冷清。走廊上隻偶爾經過幾個人。
酒店的暖氣雖開得足,對於裸露著肩膀的孟微瀾來說還是有些涼了,她拿著手包的手護在胸前,抿著唇朝著儘頭的洗手間走去。
“孟設!”顧嘉胤在身後,叫住了孟微瀾。
孟微瀾適時停下腳步,而後顧嘉胤三步跨作兩步趕到她身邊,自然也看到孟微瀾裙子的狀況。
他一直沒說出口的對裙子的稱讚堵在喉嚨裡麵不上不下,顯然是被眼前的情況給弄懵了。
孟微瀾開口說了一句:“遇到點小狀況,沒事兒。”
雖是這麼說著,但孟微瀾的手還是情不自禁地放在裙子前,下意識地想要遮擋住汙漬。
顧嘉胤總算反應了過來,伸手便脫掉了身上的西裝外套,連忙遞給孟微瀾。
走廊的另一側,一行人方才從二樓走下樓梯,為首的人略微頓下腳步來,側目朝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