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算不上認床,打開燈,在床上坐起身來。萬籟俱寂,她好像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
身邊突然沒了一個人,她心裡麵說不上的滋味,明明她現在想起那人,都咬牙切齒地痛恨著,但卻還是抑製不住,總是會想起他來。
孟微瀾又逼迫自己躺回去,閉上眼睛入睡,但已經沒有什麼困意了,仿佛時間在她這裡已經不再往前走了。
過了一會兒,側身躺在床邊的人,終於捂著臉,哭泣了起來。
傅雲生睡得也不好。
他和孟微瀾兩個人在這張床上一起睡了將近七個月的時間,早就習慣不再拉窗簾了。
現在人走了,房間空了,一切都回到從前那樣子了,他的眼睛也重新被撒進房裡的月光給刺痛了。
傅雲生陰沉著一張臉,走到門窗前麵,“嘩啦”一下,將窗簾又給拉上了。
待他回到床上,房間裡麵黑得什麼都看不見了,他的心情也並沒有好上多少,反而難耐地呼吸著,一拉被子,將自己的頭整個埋住。
最後,還是睡不著,他不再為難自己,坐起身,開始熬起了夜。
夜半,耳邊沒有一絲聲響,他恍惚間從電腦前抬起頭,看著周遭沒有什麼變化的房間,好像已經回到了一年前的日子。
那個時候他傷了腿,除了窩在床上,彆的都不想做,也不怎麼做得了。
現在,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人走了,什麼都沒留下,一切都沒改變。
傅雲生冷嗬了一聲,又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臥室,試圖找出什麼不同來。
書櫃是更滿了的,沈弦秋帶回來的那一箱子書,都是她幫他給放上去的。
然後呢?
沒有了。
再沒有了。
傅雲生鬼斧神差地拿起手機,在瀏覽器上搜了搜,然後有點鄙夷地摁滅了屏幕,把手機扔到一邊去。
住進來後,關於窗簾的顏色,家具的擺設,床品的選擇,孟微瀾沒有過一點意見,全都是按他自己的喜好來的。就連梳洗台,她的化妝品也沒有幾瓶。
傅雲生越想越不樂意,反而關了燈,一下鑽進了被窩裡。
周末清晨,傅雲生是被自己門外敲門的聲音給吵醒了的,不止一個人在敲門,而且他們持之以恒、輪換著在敲。
傅雲生頂著一雙黑眼圈下了床,沒好氣地打開門,隨便看了一眼,就轉過身往自己床邊走回去,一頭撲倒在床上。
門外的沈弦秋、季固安、沈沂承和傅徽與都緩緩走了進來。
“嗨,傅雲生,”沈弦秋走在最前麵,大步走到躺屍的傅雲生身邊,自顧自地將他給拉了起來,“聽說你老婆走了,你也恢複單身生活了,哥幾個來幫你慶祝!”
“去你的,”傅雲生沒好氣地翻了他一個白眼,甩開他的胳膊,盤腿坐在床上,一副老僧入定、不為所動的樣子,過了好一會兒,低聲吐槽了一句:“你們幾個人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