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也足夠,梁挽青用紙巾擦了擦眼角,總算恢複平靜,事情成與不成,如何回轉,都是後話,隻如今傅雲生閉門不見,他的意思難以琢磨,又實在打探不出來,她們一大家子是急得團團轉。
這孩子,說是她的外甥,但實際上,父母皆亡,又一個人守著傅家老宅,長輩裡有愧疚的,也有怵他的,就是沒有什麼能跟他親近的。
好在如今娶了妻,但願孟微瀾能在他跟前說上話。
一顆心放回肚子裡,梁挽青又囑咐了好一會兒,才從傅宅離開。
傅雲生比預計的早了一天回到家,彼時孟微瀾正在浴室。
等她吹好了頭發出來後,立刻就發現了坐在輪椅上的傅雲生。
他已經脫掉外麵的風衣和西裝外套,隻穿著一件單薄的黑色高領羊毛衫,風塵仆仆的感覺難掩,孟微瀾不自主已經勾起了唇角。
這二十幾天都堅持不與他通信問候,真見到人這一刻才確信,她苦苦支撐的那點自尊或許算不得什麼,畢竟,他已經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牽掛的親人了。
風雪夜歸人,此刻才是最擾動她心神。
他離去前的不愉快,在此刻被她拋到了腦後。
因為孟微瀾在浴室,總是不大方便,傅雲生進了臥室,其他人暫時沒有跟到臥室裡麵來。既然隻有他們兩個人,孟微瀾也沒什麼好矜持的。
拖鞋“噠噠”幾聲,快速跑到傅雲生麵前彎下腰給他一個擁抱。
“老公你回來啦!”語調輕快,底色裡隱藏著些許緊張和希冀。
傅雲生看到了她眸子裡閃爍的光芒,但這樣直白的擁抱並沒有過,耳朵還動了動,敏銳捕捉到了一聲關鍵詞。
孟微瀾抱著傅雲生的脖子擁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鬆開,手心其實微微出了汗,心也緊張得砰砰加速跳動,天知道她對著鏡子練習了多少遍這個稱呼,才能做到自然點地順口而出。
而傅雲生仿佛被雷電擊中一般,連挑眉的動作都沒有做出來,整個人微微僵硬在了原地,然後才伸出手握拳假咳了一聲,移開眼神,壓下語調,儘量沉穩地答道,“嗯”。
孟微瀾攥著手,飛快地瞥了一眼他的麵龐,見他一雙耳朵也爬上紅霞色的淡粉。
她了然,嘴裡一抿笑。
剛出差回來,傅雲生難得沒有繼續工作,洗完澡後支在床頭,拿著一本植物大全在翻看。
孟微瀾湊過頭去陪他一起看了會兒,偶爾出聲讚歎一下,偶爾又問他幾個書上問題,傅雲生都一一耐心答了。
他說起植物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場都收斂成溫柔細心的樣子,仿佛在談論最讓他柔軟的東西,孟微瀾倚在他身邊,看他舒展開來的眉眼,心也軟成了一灘水。
臨睡前,孟微瀾看著他心情還不錯的樣子,咬了咬唇,同他提起梁竹聲的事情。
傅雲生臉上的淺笑逐漸收斂起來,變回他平常那副疏離冷淡的模樣,拍了拍孟微瀾身側的胳膊,淡淡地對她說:“以後我生意上的事情,你不要過問,誰找你都不要管。”
一句話砸到孟微瀾的腳,她覺得傅雲生的目光像寒冰一樣投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