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望著眼睛紅腫的孟微瀾,伸出手,自認輕柔地揩了揩她的眼角,但她還在哭,卻又不是一開始發泄似的、受了委屈的那種哭訴,反而是死寂地在落淚,仿佛疼得已經絕望,隻是身體還在生理性地落淚而已,一滴一滴,滴答在她臉上,也滴答在他的心裡。
“到底怎麼了?”傅雲生放在她腰側的手摩挲了一下,要她給他回答。
孟微瀾抽泣了一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爺爺會算計你。”就好像她也完全沒想到,爺爺會算計她一樣。
說完這一句,仿佛就耗儘了孟微瀾所有的心神,她又委屈地放聲哭起來,像是所有糖果都被搶走了的孩子。
可她跟其他孩子又不一樣,她從小就沒有什麼糖果。
現在好了,唯一的兩顆,老天都要收回去。
傅雲生心中一驚,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將人擁進懷裡,她的頭倚在他的肩上,兩個人麵對麵相擁得很緊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到底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孟微瀾“嗚嗚”地說著,既傷心又委屈,聽得人心也揪起來,“雲生、對不起。”
“沒關係,”傅雲生動了動頭,用自己的脖頸去蹭她的,將人抱得更緊,仿佛要擁進他的身體裡一樣,“我說了,真的沒關係的。”
接下來的車程,孟微瀾貪戀起傅雲生的溫度一般,緊挨著他坐在旁邊,手也一直牽著他。
傅雲生右手分給了她,隻有左手能接電話,能推的都推了,隻在中途接了季固安的一個工作電話。
孟微瀾離他很近,平穩行駛的車有規律的輕微晃動,她搖搖欲睡,兩隻胳膊攀著傅雲生的右臂,呼吸不住地撲在他的手臂上。
癢癢的,或許隻是心理作用。
傅雲生卻大氣都不敢喘,側過頭拿開手機,隨意交代了兩句,便掛了電話。
不知是聽到他的聲音,還是察覺到他身軀的遠離,孟微瀾在半夢半醒間,皺起了眉頭,朝著熱源不由分說地湊過來,讓傅雲生無處遁逃。
傅雲生任由她霸占著自己,眉間是說不出來的縱容。
到了傅宅,傅雲生讓孟微瀾先去洗澡睡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今夜很晚了,她得先休息。
而他自己回到房間,也簡單洗漱了一下,準備往書房去。他下午急忙出了門,總裁辦的人都還在等他回去。
他從浴室出來,看見床頭的椅子旁邊有一個人,孟微瀾乖乖坐在上麵,眼神沒有亂看,隻是低頭望著床,像是在等他。
房間裡麵還有其他人,傅雲生操作輪椅挪動到她的身邊。她聽到聲音,轉過頭來看傅雲生。
“你怎麼過來了,不去睡覺嗎?”傅雲生看她神色已經恢複如初,現在大概是好些了,出聲問她。
孟微瀾飛速眨了眨眼,看他換了一身衣服,卻並不是睡衣,抿了抿嘴,欲言又止,最後問:“你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