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了一下,往下滑了滑林經年發來的消息,吐了一口氣,本想拋開手機就這麼隨它去了,車子轉了個彎,她還是點開了那個文件夾。
綠色的加載圈轉動了一下,幾十頁的詳細資料把彆人平生都用著標準字體的印在紙上,似乎辛苦大半輩子也不過值這幾個字罷了。
她翻動了幾頁,雨天車流不穩,她沒再繼續翻,想放下手機時,薑蜀那邊又發來一個新的文件。
【關於人員上的篩選,我和你父親都是更看好他一些。】
林家自從老爺子病了之後,兩個兒子在公司的立場就開始變了,兩人各自拉攏勢力想占山為王,隻是公司的人也不是傻子,靜觀其變的人不在少數。
林雁珊把消息劃到最後,看著文件夾名稱上最後那兩個字,她手懸在了半空沒點下去。
晏明。
她還用再看看他的簡曆嗎。
林雁珊腦袋裡嗡鳴一下,被自己這荒唐的念頭嚇了一跳。
窗外的雨停了,連續不斷不見陽光的日子讓她的心情一直很差,反常的天氣戛然而止,她還有些不適應。
她點開那文件夾,赫然入目的證件照讓她有些陌生。
他已然褪去了當年青澀的模樣,棱角分明,眼神清冷,在外人麵前總是這般淡漠的樣子。
林雁珊很少見晏明穿西裝,手指都數得清的幾次,她是沒放過他。
晏明學校校慶,他作學生代表在台上講話,林雁珊就遠遠坐在操場上看著隔壁附中的高中生踢球。
他在台上正式又疏離的樣子她沒見到,他接過證書的樣子她也沒見到。
隻見到了晏明在樓下冷冰冰拒絕學妹的樣子,他急匆匆挽著西服外套額頭和眼底都濕漉漉的樣子。
“著急了?”
他推開門,得到她淺笑著的一句。
飄窗前,林雁珊正穿著件淡薄的睡衣撥弄著麵前玻璃魚缸的水草。
那魚缸裡沒有一條魚,上麵飄著兩朵睡蓮,被她纖手輕輕推著,撒了兩滴水在花心,又深深陷入缸低的水草裡。
湖泊裡的睡蓮,海裡的水草,在這小小的魚缸裡一樣都活不了。
唯一或許能存活幾天的魚兒不在。
林雁珊從飄窗下來,赤腳踩過軟綿綿的地毯,舉著帕子湊到他身邊要給他擦汗。
那帕子還沒觸到他麵頰,他垂眸坐在了軟椅上,比她矮了一大截。
“生氣了?”
林雁珊用帕子蹭掉他下巴上快要落地的汗滴,接著被他大手一攏,真絲睡衣被他攥起皺,臉貼在她裸露在空氣裡的肌膚上。
“你怎麼走了?”
他聲音因為委屈帶著些顫音,與他剛才在樓下那副疏離的樣子實在不符。
林雁珊被他惹笑,捏著帕子推開他。
“全是汗,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