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靈魂深處,對他有不自覺的熟稔和親近。
遠處的鳥兒撲棱著翅膀飛走,蕩起的落葉徐徐飄落。
一切都是那麼的平常,對方還在不停的催促,換來換去就是那幾句話不外乎再耽誤時間錯過末班車就回不去了。
言惜有些抱歉,明明是她讓對方陪自己來的,此刻卻躊躇不前實在是不應該。
她將手放到那隻骨節分明修長的手上,對方將她一把握住。
乾燥溫暖的觸感從相交的手上傳來,言惜跟在對方身後踩著他的腳印向前走。
前麵有石頭注意腳下,這處有點滑要小心一點,不要踩到水坑。
對方牽著她,時時提醒她。
十六歲的夏天,不過是一場平常的逃課,這種事他們做過很多次。
言惜突然記起來,他們自幼兒園起就是同班同學。
臭屁男孩和跟屁蟲女孩,你追我趕手牽著手,喜歡在每個地方探險捉迷藏。
其中有一次,林輕塵父母有換城市的想法,最後在少年的堅持中他們二人才避免了一場分彆。
從小到大,無數次喜怒哀樂和冒險都是他們互相陪伴。
包括這次鬼屋探險,在同班同學都玩筆仙時,她想搞個大的,聽說這個鬼宅坐落在深深老林,去過的人都屁股尿流滾回來。
言惜思及至此腳步更加輕快,情緒也放開了幾分。
她走了很久,腳都有點痛了,還是沒到達目的於是半撒嬌半抱怨道“林輕,你到底有沒有查路線?怎麼還沒到啊。”
前麵的男生沉默的牽著她不言不語,言惜心想對方是累了就沒計較。
過了一會,他們還在走一直走。
從天亮走到…言惜借月光看路,有些後悔了。
這下真的錯過末班車回不去家了,要是被老媽知道肯定完蛋。
她著急道“我們現在回去吧,我不去了。”
背對著她的林輕塵輕笑一聲,不知為何笑的有些滲人。
她抽不出手,很是抗拒但還是跟著他走著走著。
言惜問“林輕塵!我生氣了,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啊?”
她話語剛落,前麵的人停下步子道“急什麼,這不是到了嗎?”
言惜順著他的視線抬頭,眼前矗立著一棟歐式風格神秘駭人的房子。
她呼吸一屏,想起了什麼。
隻見林輕塵忽然回頭,他淺淺一笑溫柔道“當然,是帶你去死的地方啊。”
窒息感卷土重來,眼前哪有什麼人?
言惜一人站在這房子裡,尖利的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即使她捂住耳朵,但這聲音也陰魂不散。
黑暗的環境中,她慌不擇路像無頭蒼蠅一樣逃竄。
無形的恐懼如影隨形,亦步亦趨的跟著她,言惜邊叫邊跑。
噠噠噠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正在向她逼來。
“啊啊啊!!”她兩隻手揮舞著,試圖保護自己。
但下一秒,一隻手突然搭上她的肩,巨大的絕望和恐懼將她包圍。
忽然強光亮起,使得她眼睛酸澀流出生理性淚水。
“大晚上不睡覺,跑來這裡跳什麼樓?我什麼時候不知道,你居然得了夢遊症?”原來是楚楚的聲音。
言惜這才看到,自己正在三樓的樓梯邊,要不是楚楚即使抓住她,這麼摔下去非死即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