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時而皺眉時而抿唇,明顯猶豫不決,沈念安卻已將她的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
“鄺佑還沒回來,大理寺尚未得到消息,你從何處得知?”
麵對沈念安的追問,她的身子下意識往後縮,眼神躲閃著,臉漲得通紅,眼神迅速瞟向一側,不敢跟她對視。
她咬了咬下唇,艱澀開口,“溫旭說的。”
聲音嗡嗡的,跟蚊子似的,不細聽根本聽不清。
沈念安聽清了。
溫旭,刑部尚書溫昶之子,原先不過是戶部一小吏,災後複建一事嶄露頭角,破格提拔為戶部侍郎。
房屋倒塌一事戶部知情並無不合理之處,怪就怪在,溫旭為何偏偏要告知文心安?
沈念安不得不警惕此事,她懷疑文心安已被人監視。
思及此,眼神驟變,她警惕地看向門口,似要把那扇門盯出個洞來。
借由文心安的嘴把這事告訴她,背後之人目的為何?她想不明白,也猜不透此事的利害,是善意的提醒?還是陷阱?
沒得到她的回應,文心安不敢出聲,隻偷偷看了她一眼。
“你和溫旭……”怎麼問出來比較合理,沈念安還沒想好。
“我與他接觸不多,隻冬至那晚說了些話。”擔心被她誤會,文心安忙做解釋。
殊不知她這般反常的舉動才更讓人起疑。
“冬至那晚是他送你回來的?”沈念安暗暗心驚,蕭鈺隻說有人送她,她隻當是親王妃安排了專人護送。
文心安點頭,眨眼看著她,溫旭跟侯府的人一起抵達,安姑娘不知情?她雖有疑惑卻沒問出來。
那晚的遭遇曆曆在目,沈念安還記得車夫的話,原是要將她送去起事峰上的土匪寨,雖並不清楚起事峰究竟在何處,既是京畿之地,應當相距不遠。細細想來,它和金台照鎮都在一個方位。
沈念安一貫不相信太過巧合的事。
房屋倒塌一事隻怕沒那麼簡單。
“我與溫旭當真沒什麼……”沒得到回應,文心安嘴裡絮絮叨叨咕噥著,藏不住的委屈。
沈念安的思緒還遊離在冬至當晚的事情上,聽到她的嘟囔才回神,看向她的眼神透著怪異。
手抵著下頜,略作思索道:“溫旭此人我尚未見過,得了空定要見上一見。”
“安姑娘……”文心安的眼睛裡藏著淚花。
“你今日是自己過來的?”烤了火,沈念安覺得渾身都暖和了,開始擺弄起茶具來。
冬日裡天寒地凍的,時不時卷起一天的風沙,平白無故不願出門。
沈念安百無聊賴地趴在案幾上,腦袋一歪,透著窗欞往外看,灰白的天空簌簌飄起了雪花。
她忽地起身,推開窗往外探出個腦袋,“下雪了!”
突如其來的冷風逼得文心安眼角出了淚花,適應了這股冷風才看向窗外,赫赫然雪花飄落。
她來到窗邊,學著沈念安的模樣趴在窗台上。
沈念安進門就脫了大氅,如今窗戶打開,屋裡跟外頭沒什麼兩樣,文心安見她心情不錯,自己也跟著心情明快了。
二話不說,撩起自己的大氅往她身上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