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她打了個哈欠,眼尾生生擠出了淚。
“歇一下,到了叫你。”明明累得眼睛都睜不開,還強撐著,讓人又心疼又無可奈何。
確定已經事無巨細全告訴了他,沈念安才靠著車壁閉眼。
她今日挽了發髻,又有簪釵,腦袋稍稍往後靠就不舒服,隻能耷拉著,怎樣都不舒服。
蕭鈺見她左右調整了好幾個姿勢仍不自在,蹙眉不耐煩的樣子,彎腰坐到她身側,“靠著我。”
身側的人呼吸一滯,沒了動作。
他不急也不催,麵無表情坐在那。眼尾餘光掃到身側的臉,見她眼睫微顫,似在掙紮。
肩膀上傳來重量時,他眼神微動,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
窗外樹枝掛滿細小晶瑩的冰淩,太陽光斜斜打下來,每一根都閃著不同的光芒,將院子裝點得五彩斑斕。
觀棋特特叮囑了灑掃婢女,一定放輕些手腳,不可吵醒了屋中的人。
她昨日與女公子一道回的侯府,擔心侯府婢女照看女公子不仔細,大早起來就候在門外,好第一時間進屋服侍。
婢女們想是得了令,個個謹言慎行,不敢造次。
沈念安這一覺睡到了巳時。
觀棋聽到屋內動靜才去敲門,“女公子,我進來了。”話落,她推門進了屋。
一進門就看到沈念安呆坐在床榻沿,腳踩在鞋上,沒有要穿的意思,身上隻著了中衣,頭發亂糟糟的。
觀棋拿了屏風上的厚鬥篷給她裹上,屏風外雖燃著炭火,挨不住冬日的寒氣。
“女公子可要梳洗?”
沈念安還沉浸在自我世界裡,悶悶地哼了個“嗯”。
觀棋出去端水,她又發呆了一陣,才穿了鞋下地,唇瓣緊抿,不停在屋裡踱步,似有煩心事。
身後傳來腳步聲,她頭也不回道:“昨日我怎麼到的這裡?”
蕭鈺腳步微動,眸子微閃,“我記得你答應了跟我回侯府。”
竟然不是觀棋?沈念安猛地回頭,發現來人已經站在她身後,觀棋正端著盥洗盆,堪堪入得院來。
她抿了抿嘴,賭氣似的剜了他一眼,自顧去洗漱。
觀棋明顯感覺到屋裡氛圍不對勁,女公子在生氣,蕭大人嘛……她悄悄瞄了眼屏風前端坐的男子,似乎……心情不錯?
立時心下明了,定是女公子鬥嘴又沒贏。
她故作什麼都不知,清了清嗓子道:“女公子,可要我去沈宅拿些換洗衣裳?”
沈念安邊淨麵,邊思量她的話,其實沈宅裡並沒有太多她現下可換洗的衣裳,基本都是男裝。
淨完麵,她款款走到梳妝台前坐下,由著觀棋給她挽發髻,全當一邊坐著的人不存在。
“換洗衣裳不用操心,府裡多得是。”
觀棋眸子微動,沒再說話。
沈念安沒忍住嗆了他一句,“上回我的衣服都帶回去了,哪還有?”
蕭鈺但笑不語。
過了一會兒,外頭響起腳步聲,聽著還不止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