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挑眉,誇讚的話脫口而出,“矯健似龍蛇行走,霹靂如雷霆驚電,疏可走馬,密不透風,可謂上品!”
聽他誇得如此走心,沈念安眸子裡閃過狡黠,“此人你認得。”
鄺璟抿了抿嘴,誇讚的話仍未聽,話鋒一轉道:“觀賞價值足夠,藝術氣息濃,美倒是美,太過張揚。”
鄺二公子定是猜到了匾額上的字出自蕭大人的手,觀棋和聽書對視,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屋子裡四個人,三個都在笑他,偏生鄺璟是個生來客觀之人,並不覺有何不妥處。
“嘖,很難想象啊!”蕭氶遠跟個小古板似的,沒想到還能有此等雅趣。
觀棋從一旁的櫃子裡拿了乾淨的毛巾來,遞給鄺璟一條,又給了聽書一條。
她看不慣聽書胡亂擦拭又沒擦乾淨的糙樣,沒忍住親自上手。
聽書笑著看向她,似在說“就知道她對自己不錯”,這笑看在鄺璟眼裡就成了炫耀。
“觀棋姑娘,我也擦不到。”他眨巴著眼睛,就差把手裡的毛巾遞過去。
觀棋尷尬一笑,總不能叫她幫忙吧?
沈念安抱著胳膊,警告道:“在我的地盤,還想支使我的人?”
“那念念幫我?”他笑嘻嘻地轉了個身,把毛巾遞過來。
“你想得美。”沈念安看也不看,斜眼道。
被她拒絕也不懊惱,鄺璟仍舊心情極佳地擦拭頭上水珠。
“哦,差點忘了。”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隻手往懷裡探去,摸出一封信,遞到沈念安跟前,“文心安寄來的。”
竟是京中來信?沈念安接在手裡,邊打開邊道:“你沒偷看吧?”
鄺璟覷了她一眼,將手裡的毛巾搭在肩膀上,學著她平日裡的模樣在躺椅上躺下,閉上眼假寐。
“我可真是不容易,平白攬了莊差事不說,還要被無辜詬陷,真是比竇娥還冤!”
沈念安笑著搖頭,不與他爭論。
她的心思全在文心安寄來的信上,信上明確提到,鄺家父子對她的婚事上了心。
鄺其楠果然要將她說與德親王世子,真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她沒料到的是,鄺佑竟也有意請身上給她賜婚。
“溫旭是何人?”沈念安自問對朝堂中人略有了解,從姓氏來看,官員中溫家的屬刑部尚書溫昶官階最高。
隻這刑部尚書不是德親王的人麼?
鄺璟乜斜著眼睛,看出她的疑惑,笑道:“溫昶其人,態度極好,做事卻最不靠譜,上司無不喜歡,下屬無不抱怨,總之呢,算得上個精致的利己者!”
這樣的人,說好聽些是中立派,誰都不得罪,誰也不討好,說白了就是牆頭草去,誰得勢他跟誰。
走這個路子的人,溫昶並非獨一個。
眼下朝中局勢紛繁,多少自詡為明眼人的也看不真切,走這個路子的人,還會越來越多。
沈念安心下疑惑漸生,既是個這樣的人物,鄺佑公然請旨賜婚,聖上能答應?
“你隻說了溫昶,溫旭呢?此人品性如何?”她才從信上挪開了眼球,一雙杏眸盯著鄺璟。
“一個家裡養出來的,差不離吧!”鄺璟渾不在意道。
他隻恨自己在朝那些年對溫旭的關注度不夠,禦史台雖監察百官,可為了掙名頭,哪個會花心思在不起眼的芝麻官身上?
往細了說,從三品以下官員,他都懶得盯。才一年多的時間,那些不起眼的人就爬到了他夠不著的位子。
隻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