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回來就歇下了,該要吩咐的事情她卻沒忘記。那個女人下落不明,黃刺史那邊還沒個交代,還有關郎中,她不能太被動。
聽書拿起碟子裡僅有的那個柿子,握在手裡輕輕一擠,柿子成了兩半,她一口氣唆了一半。
沈念安親眼見她吃完了那個她沒能吃到的柿子,怒火中燒。
“你怎麼一天到晚都在吃?”
聽書正要去嗦另一半柿子,聽到她的話疑惑抬頭,不明白自己到底何處惹了女公子不高興。
她扭頭看著觀棋,求助似的眨巴眼睛。
觀棋渾然當看不見,彆開了眼。
情況不妙啊,她咽了口唾沫,抿著嘴搖頭。心裡咆哮,到底誰惹了女公子不痛快,讓她知道了一定暴打一通!
她一狠心,咕咚一聲把嘴裡的東西全吞了進去,一起吞下去的還有柿子核,雖然並不大。
“女公子,都查明白了。”
沈念安和觀棋一臉複雜地看著她,方才那道“咕咚”聲,她二人都聽見了。
她下巴微抬,示意她說下去。
“關郎中從四海樓出去後徑直出了城,有官差跟著,應當是和杜縣令達成了某種協議。他們一路往北,八成是去晟京。”
話落,她清了清嗓子,剛才那個柿子把她齁到了。奈何水距她太遠,她不敢喝。
“刺史夫人眼下還在府裡,從醫館回去發了一通火,砸碎不少東西。”
她說話的時候眼神頻頻往水壺的方向看,觀棋實在見不得她可憐巴巴的樣子,親自倒了杯水遞到她跟前。
若非場合不對,聽書都要抱起她轉幾圈了。
她喝完一杯水,又將杯子伸出去,觀棋繼續給她倒,連喝了三大杯才緩過來。
“倒是黃刺史,從縣衙離開沒有回去府衙,也沒回刺史府,似乎往城外去了。”她想說蕭大人似乎也跟著去了,礙於當時隻看到個背影,沒見正麵,猶豫過後沒吱聲。
沈念安沉了沉水眸,蕭鈺跟黃不為具體說了什麼,她並不了解,可以肯定一點,與假/幣有關。
看來他說服了黃不為。
這一晚上,沈念安沒來由地心情差,胃口也不好,隻吃了幾個柿子就歇下了。
晚風瑟瑟,夜涼如水,寒意侵襲了整棟樓,透過窗欞直往被子裡鑽,床榻上的人捂緊了被子,正在瑟瑟發抖。
湊近了看才發現,她的額頭上已經浸出了豆粒大小的汗珠。
沈念安正在做噩夢,大雪寒冬的熱鬨日子,沈家上上下下還沉浸在新年的氛圍之下,忽地有人闖進大門,見了人就砍,
鮮血染紅了整座府邸,她躲在樓上捂著嘴不敢吱聲。
不知怎麼的,那些躺在地上的人轉眼就成了她熟悉的人,有觀棋聽書,有鄺璟馮如洗,還有蕭鈺!
“不要……”她知道那是夢,必須趕緊醒來。
“不要!”
沈念安強行將自己從夢中喊醒,坐立起身,嘴裡還喘著粗氣。
她抬手抹了一把額角的虛汗,胸膛起伏帶動著肩膀一上一下,深呼吸幾個回合後,眸子裡的驚懼才慢慢淡去。
已經記不得上回夢到這件事是何時,總之,是許久以前了。
她掀開被子坐在床沿,穿了鞋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