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聽她這般說，不急也不惱，“這醫館的生意呀，往後隻會越來越艱難！”
“為何？”沈念安狐疑道。
說起這個，他又來勁了，左右環顧了一圈，湊上前道：“往常大家都奔著關郎中而來，現下關郎中走了，誰還來哦！”
沈念安心下大駭，見他說得正起勁，沒出口打斷。
那夥計唉聲歎氣後，又開始繪聲繪色道：“聽說關郎中身家不凡，一把年紀終於想通了，家去了。”
“以往見他不好錢財，我就知道關郎中身份不凡，果然沒錯！”
後來的話全是他自個兒的碎碎念，沈念安無心再繼續聽，笑著告辭。
方才他的話蕭鈺也聽到了，關郎中必定在杜祁手裡，至於彆的，就不得而知了。
回到四海樓，沈念安兀自回房間收拾東西。她的東西並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正在房間裡踱步，她在猶豫。
蕭鈺並沒提出要與她一同走，也不知道他跟不跟自己一起離開。
隔壁房間裡，蕭鈺坐在床榻邊沿，手邊那個小包袱是他的全部家當，一動也沒動。
他在計劃後頭的事情。
二人一個坐著，一個來回走著，誰也沒去打攪誰。
光陰不知不覺間流逝，日頭慢慢西斜，斑駁的樹影透過窗欞打在屋子裡，滿室金黃。
終於，蕭鈺有了動靜。
外頭響起敲門聲，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沈念安遲疑了一下，才打開房門。
蕭鈺出現在房門口，手裡提著包袱。
沈念安看了眼他手裡的包袱，側身讓開了路，“進來吧。”
“還沒收拾好？”他進門後環視了一圈，發現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需要幫忙？”
沈念安搖頭，“走吧。”
他很自然地拿起桌上的包袱，一並提在手裡，兩人一道往樓下去。
聽書趕了馬車來接人，明晃晃停在四海樓大門口，她蹺腳坐在車轅上，嘴裡叼了根不知哪兒得來的已經發黃的狗尾巴草，哼著輕快的曲子，好不悠閒。
沈念安一下樓就看到了她，瞥向櫃台邊撥算盤的掌櫃。
“喲，二位客官慢走，歡迎下次再來！”掌櫃明了她的身份，一臉諂媚地恭送二人。
“女公子，蕭大人。”見二人出來，聽書翻身落地，笑著讓開道。
她主動接過蕭鈺手裡的包袱，請兩人上車。
沈念安站在馬車前看了看，可真是會找位子，好巧不巧擋在了正門口。
“你擋在正門口，還讓人怎麼做生意？”她睨了聽書一眼。
“我也才剛到……”聽書不滿地嘟囔，她就待了這麼一會兒，也沒見到有人進去用膳住宿。
再者，即便是顧客，還能有她給得多？遇到她這樣的客人，掌櫃的就笑吧，豈能嫌棄？
沈念安也不耽擱，跳上了馬車。
從萬民街到衙城那座宅子的路並不遠，滿打滿算才一刻鐘。
馬車停下來的時候，正撞上輛驢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