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開口,一切都好辦。杜祁給身後站著的人使了個眼色,一幅畫像在關郎中跟前打開,那畫上女子分明就是……
他凝了凝眸,臉色略顯陰沉,暗暗思忖該如何應付。
“不急,關郎中可好好想想,畢竟貴人多忘事。”
杜祁料他心有顧慮,又礙於對方身份,必不會老老實實說將出來,便要再加點猛料。
他掏出懷中錦帕擦了嘴,才緩緩起身,半拉開房門,負手而立,“忘了自報家門,鄙人杜祁,是江都縣新上任的縣令。”
官府的人?
關郎中本能地升起防備,看向杜祁的眼神多了些不友好,“老夫又沒犯什麼事,官府的人抓老夫做什麼?”
杜祁眉頭輕挑,一個江湖郎中脾氣這麼大?當真籍籍無名?
他輕咳了兩聲,掩飾尷尬道:“你自然沒錯,但……配合官府調查,是每一個大晟子民的義務。”
“原來是讓老夫配合你們啊!”關郎中的態度完全不一樣,換了個舒服些的坐姿,語氣傲慢。
“杜縣令雷霆手段,老夫一介江湖郎中,受不得驚嚇。”
杜祁最是討厭順杆兒爬的人,步履悠悠到了關郎中身邊,卻在他身後站定,“本府不過是請關郎中吃了頓飯。”
他俯了俯身,眼裡多了幾分涼薄,“刺史夫人已經到了醫館,見不到關郎中會怎樣?”
“倘此時她得知關郎中在四海樓跟本府吃飯,應該不會太高興吧?”
杜祁笑得高深莫測,眼神裡隱隱有些暗芒。
屋子裡靜得出奇,站著的守衛大氣不敢出,麵無表情地杵在那。他們是縣令大人的人,大人吩咐什麼就做什麼。
冰涼取代了傲慢,關郎中佯作鎮定,眼底的慌亂早已出賣了他。
他不願跟這些官宦中人周旋,又礙於囊中羞澀,為了生計不得不周旋其中。當初下定決心時就料到了會有此事。
終是因果報應。
關郎中歎了口氣,垂下了高昂的頭,耷拉著肩膀道:“你們要如何對付對方是你們的事,老夫無意摻和。”
杜祁見他終於鬆了口氣,才坐回凳子上,兩手支著腿,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關郎中願意配合,本府自不會為難。”
他歪頭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人立馬前來,奉上了早便備好了的墨寶。
“刺史夫人的病症,還請關郎中事無巨細寫下來。”
守衛搬了張小桌子過來,將墨寶置於其上,桌子很小,堪堪放下一套墨寶的空餘。
關郎中瞥了一眼,紋絲未動,心中仍有顧慮。
刺史夫人知他底細,一旦這事暴露,頭一個遭殃的必定是自個兒,他還想多活些年頭。
他眉頭微蹙,指尖緊緊攥著袖口,掙紮過後,眼底一片堅定。
“老夫若據實以告,大人能承諾什麼?”
杜祁挑眉,跟他談條件?有意思。
“那得看關郎中想要什麼,本府能做到的儘力滿足。”
雖是誇下了這個海口,杜祁心裡卻在打鼓,關郎中的身份果真不簡單,回頭他得叫人好生查查。
“杜大人若能將老夫安全送抵晟京,老夫感激不儘!”關郎中起身一拜。
杜祁被他嚇了一跳,也站起身,打量他的時候,不自覺眯起了眼睛,“你為何要去晟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