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形容不出來,就從凳子上起身,學著那夫人的模樣,兩手端在身前昂首闊步往前走了幾步,“大人,就這樣走,這個姿勢瞧著就難受,誰沒事這麼走路?”
就走了那麼幾步,蕭鈺的眼神越來越深邃,旁人確實不會這樣走路,除非宮裡娘娘和那些自幼被宮裡嬤嬤教導的皇室中人。
幼時他隨母親進宮見到過,母親最是討厭這些做派,她全靠一張嘴罵走了所有教習嬤嬤,才免受摧殘。
隻一個刺史夫人出自皇宮,未免太戲劇。
德親王當年攝政之時,培養些自己的黨羽也不無可能,此事尚無定論。
“此事暫且擱置,先下樓吃午膳,再去縣衙。”
沈念安也覺得最好如此,見他仍穿著早上那身衣服,努了努嘴,“你……先換身衣裳,我去樓下。”
吃午飯的空當,四海樓進來了官兵,沈念安抬眼看去,那二人手裡拿著畫像,似乎在打聽人。
“彆動。”沈念安拿手摁住了他回頭的動作,“有官兵。”
蕭鈺看了她一眼,繼續吃飯,好似這件事跟他無關。
“小二!”沈念安朝候在一邊的店小二招手,立在樓梯口的小二忙過來招呼。
“客官有什麼需要?”
她指了指門口出現的二人,“做什麼的?”那二人隻著了普通的服飾,板正的身量一眼便能叫人看出身份。
店小二俯下身子,歎氣道:“還能是什麼?官府查人,聽聞早間有處廢舊的染坊走了水,縣衙裡去了好多人!”
“那些是縣衙的人?”
“應當不是,縣衙出外勤的那幾個官爺都是常客,小的早認識,這些一個個都是生麵孔。”
沈念安心下明了,定是刺史那邊的人私下行動,她笑著道:“我知曉了,多謝。”臨了還賞了他幾枚銅板,店小二笑著退下。
桌邊二人對視了一眼,埋頭吃飯。
飯畢,兩人坐在樓上房間裡。
沈念安還在為方才官兵進樓查人的事耿耿於懷,這是萬民街的現狀,出了萬民街形勢更緊張。
她看向蕭鈺的方向,他臨窗而立,望著窗外,猜不透心思。
沈念安起身,來到她身邊站定,“大人,還去縣衙嗎?”
“去。”蕭鈺扭頭看著她,那雙眼睛裡有些她看不懂的東西,“不僅要去,還要送份大禮。”
起初她沒明白這份“大禮”為何,當看到他寫出來的字時,一雙杏眸瞪得像銅鈴,這人真是……好生奸詐!
早上她還在疑惑屍首被扔去了何處,雖已入秋,白日裡溫度也不低,一直放著易腐爛,原來他早有打算。
自她知曉那男子暴斃的原因,沈念安就對那些麵首男寵的肅然起敬,身體承受了不能承受之重。
一個時辰後,一對胡人男女出現在縣衙門口。
蕭鈺看著抱著她胳膊笑了一路的女子,滿眼無奈,“東家,憋一路了,不會憋壞了?”
沈念安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銀鈴般的聲音傳出來。
“這麼好笑?”雖然他自己也知道這身衣服有些滑稽,但也不至於笑成這樣。
“是你讓我笑的。”沈念安越發笑得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