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對視一眼,蕭鈺眼神示意她少安毋躁。
“我來揚州城不久,對黃刺史的大名也有所耳聞,想聽聽黃刺史的解釋。”他指了指地上的屍首。
他不知道眼前這人到底了解多少,又知道多少實情,根本不敢隨意拿個說辭糊弄人。
“蕭大人……不如,尋個安靜的茶館,或者熱鬨的場合……”
他的話還沒說完,蕭鈺抬手打斷了,“此處清幽之地,甚是不錯,不必再去彆的地方。”
“聽聞貴府不止一次發生這樣的事,黃刺史,身為父母官,可有什麼需要辯解的?”
黃刺史當即腿軟,跌跪在地上。
“這其中有誤會,一定有誤會!”
不見棺材不掉淚?沈念安舌頭頂了頂左腮,發出一道輕蔑的笑。
蕭鈺不說話,等著他辯解。
“夫人雖蠻橫了些,萬萬不敢做出傷人性命之事,指不定……是府裡下人作祟,回去我定狠狠管教!”
黑的都能叫他一張嘴說成白的,不愧是說書先生,沈念安忍不住要為他喝彩。
若是在鬆風茶樓聽書,她必得打賞一番!
眼瞧著蕭鈺不買他的賬,黃刺史把心思打到沈念安身上。
他撐著地起身,在沈念安疑惑地注視下來到她身邊,諂媚道:“本府知這次給安大莊主造成了巨大損失,是本府失職,但請放心——”
“貴莊損失多少,隻要莊主給個數,本府一定加倍補償!”他吊著一口氣說完,不帶喘氣的。
沈念安眉眼微挑,嘶,有點心動是怎麼回事?
抬眼撞進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她嘴角輕抽,那點破銀子算什麼,她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黃刺史——這不是銀子的問題……”
“隻要給個數!”黃刺史一聽有戲,眼裡冒金光。
沈念安開始為自己的人品動搖,她看起來很缺銀子?
“黃刺史,這就不是數目的問題!”她指了指地上的那攤草席,“人命官司,我一介商人,擺不平啊!”
黃刺史終於意識到自己被這人戲耍了,眼裡的希望消失,垂頭搭肩來到蕭鈺身邊。
他算是明白了,今日這局是故意給他設下的。
可他還有沒明白的地方,屍體到底是如何被盜出來的?府裡的人絕對沒問題,處理這些爛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他們一直在府裡!
想到這個可能,他的後背一陣陣冒冷汗,昨晚的對話到底被聽進去多少……
黃刺史隻覺得頭頂上懸了兩把刀,一把是鍘刀,手起刀落頭點地,一把是匕首,千刀萬剮生不如死。
和盤托出隻有死路一條,咬牙死守尚能搏一線生機。想清楚來龍去脈,他微躬的身子直起來,眼神裡的懼怕蕩然無存。
瞬間的變故引起蕭鈺警覺,眼神盯著他,餘光卻留意四周。
“既然道不同,本府也不屈就二位了!”說完,他拍了拍手,四周湧出官兵包圍了染坊。
沈念安沒料到變故,速速來到蕭鈺身邊,二人背靠背防備著四周。
“黃不為,你可想好了,當真要這麼做?”沈念安氣得差點大罵出口,他能一眼認出蕭鈺,必定曉得利害關係。
“諸位都是官府的人,可看清楚了,眼前的這位是大理寺卿!若他在揚州城遇害,你們九族的腦袋都不夠砍!”她萬萬沒料到對方會來狗急跳牆這招。
真是大意了,出來沒做任何準備,手裡連個像樣的武器都沒有。
“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的家夥!”黃刺史指著她破口大罵,“一個來路不明的人也敢冒充大理寺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