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家堂屋,沈念安端坐在主位,蕭鈺坐在左邊,錢掌櫃在右邊,正對著蕭鈺而坐。
聽書跟觀棋立在沈念安身邊,就連平日裡愛說話的聽書也覺察到不對勁,規規矩矩站著。
“錢掌櫃知我要問什麼?”沈念安把玩手裡的折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打手掌心。
錢掌櫃欲起身,被沈念安按了回去。
他坐在椅子上,視線劃過蕭鈺,雖不認得,但東家沒有叫他回避,應是可信任的人。
“回東家,錢某心知肚明。”
沈念安不作聲,等著他繼續說。
“錢莊出了這麼大事,錢某難辭其咎,隻是眼下最緊要的是填補這個缺漏,錢莊不能亂了!”
雖是望月山莊的錢莊,可也是錢掌櫃一手拉扯起來的,他最成功的作品莫過於此。沈念安相信,再無人比他更有心錢莊的經營。
何況他如今孤家寡人一個,所有心思都放在了錢莊上。
沈念安頷首,含糊道:“我正在想法子籌備,這一點錢掌櫃無須憂心。”
“東家說的籌備,可是賣鋪子?”麵對他的質問,沈念安默認。
“萬萬不可!”錢掌櫃尤其激動。
“倘若叫外人知曉山莊賣鋪子,豈不明擺著告訴外人,咱們的經營出了問題?那樣隻會招來更多人兌換白銀,絕對不能賣鋪子!”
沈念安與他的看法相左,“鋪子買賣乃尋常之事,況咱們也不是沒有過先例,隻是權宜之計。”
“便是權宜之計也不能這樣,咱們錢莊最大的底氣就是鋪子盈利不錯,一旦叫人查出端倪,會跟瘋狗似的咬著不放,還請東家三思!”
錢掌櫃痛心疾首,費儘口舌要阻她賣鋪子。
沈念安的臉色越發難看,心情也糟透了。鋪子就是她的肉,豈能不心疼可惜?若非實在周轉不開,她又怎會用此下策?
兩人一時鬨得不愉快,堂屋裡的氣氛相當緊張。
觀棋覺得二人說得都在理,自己在生意上又一知半解,支持誰也不好,選擇閉口不談。
難得的是聽書也不吱聲。
她私心裡讚同錢掌櫃的話,但她不能反駁女公子,垂著腦袋不看人。
蕭鈺把幾人的狀態看在眼裡,心中已有答案。
“要不……我來說兩句?”
他一出口,四個人的視線都看了過去。有好奇也有疑惑。
沈念安雖對他有些看法,但從來不是建立在能力上的。相反,蕭鈺此人於洞察力之上有過人之處,她堅信他看出了些問題,隻是瞞著不說。
“你說。”
蕭鈺清了清嗓子,“銀子的事,東家與錢掌櫃不必憂心,眼下最緊要的是部署好這裡。”他指了指此處房子。
什麼部署?有什麼行動嗎?聽書抬頭,一臉疑惑地看向觀棋。
觀棋回看她,也是一臉疑惑。
女公子並沒有安排。
在場除了沈念安,旁人都聽得一頭霧水。
沈念安又不能明說,一則擔心她們害怕,再則動靜不宜太大,一旦被覺察就得打草驚蛇,毫無用處。
她猶豫再三,眼神凜然,起身往樓上去,“你跟我來。”
在眾人疑惑地注視下,蕭鈺慢慢起身,施施然跟著上樓。聽書心裡很不爽,咬牙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