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鈺循著她的視線看去,若非她親自說道,還真不敢確定這就是庫房。
“這本是一戶人家的院落,我買到手後不好大改,就在內屋砌了厚牆,外邊的窗戶沒封,裡邊全部封死。”
聽了她的話,蕭鈺心下生疑,“有夾壁?”
“算不上,一指寬吧。”
“進去看看?”沈念安頭一歪,征求他的意見。
蕭鈺卻被淙淙流水聲吸引,“不急。”說完,他抬腿邁過沈念安,自往庫房後方的一片竹林去。
沈念安疑惑地跟上去,“發現了什麼?”
“哦,聽到水聲,有河?”隻看到一片竹林,林子後麵是一堵高牆,再往後看不見了。
“後邊有河流過,揚州城多雨水,家家戶戶都住在河沿岸。”沈念安抿了抿唇,“前些日子雨下得很大,想是漲水了,平日裡不會這麼大水聲。”
蕭鈺頷首,“後邊可以出去嗎?”
沈念安領他往竹林邊上走,走到一半的時候停下,手中折扇指向前方,“這裡原本有條小路可以出去,荒廢了些年頭,路都快沒了。”
竹子跟蒲公英某種程度相似性極強,成熟的蒲公英隻消風呼呼一吹,到處都是白花花的小掃帚。幾陣雷雨過後,到處都是冒了尖的竹筍。
幾年過去,稀稀拉拉的幾根竹子長成密密麻麻的竹林。
放眼望去,依稀還能看到碎石子路的痕跡。
“門還能打開嗎?”蕭鈺指向碎石路的儘頭。
“可以從裡邊打開。”沈念安已經撥開竹子往裡走。
蕭鈺好奇地等待,隻見她蹲在地上摸了一陣,又踮起腳摸了會兒,終於推開了那堵重重的牆。
走近一看才發現那是一堵真正的石牆,上下各紮了數根鐵棍,一邊嵌入地下,一邊插入牆縫,從外邊根本打不開。
他的眼神停留在那扇石門上,應當是專門定製出來的。
“出來了!”沈念安已經打開了推開木門走了出去。
說是木門,其實就是塊破敗的門板,前戶主留下的,一直沒換,從外頭很輕易就能瞥見裡邊的石門。
蕭鈺出得門來,在她身側站立,果見河水流得急,蹲下身就能夠到水。
“這裡原有幾步台階可以停搖櫓船,漲水已經看不見了。”沈念安指向下陷的一處,河水渾濁根本看不清。
此處臨河,又因大雨漲了水,看不清深幾許。
二人隻稍作停留又回到院中,圍著院子繞了一圈,才示意她打開庫房。
庫房大門的鎖需兩把鑰匙同時扭動才能開,沈念安遞了一把給蕭鈺,兩人齊力打開了大門。
黑漆漆的庫房終於見了光,沒有潮濕的黴味,聞著很重的椒葉和樹脂味。
儘頭整齊擺著箱子,成排靠著牆,箱子都上了鎖,裡頭應當放著銀子。蕭鈺往裡走了走,才發現箱子的顏色不儘相同,有的深些,有些淺些。
“這邊裝的是銀子,每個箱子的重量是一致的。”沈念安又指向顏色較淺的箱子,“這邊是銀票,淺色箱,都加蓋了官府印章。”
大晟對於銀票的管轄十分嚴格,不僅需要考評錢莊各項資質,還得一定的資產做抵押,以防發生套取白銀的情況。
若是江洋大盜,定不會隻滿足於五十萬兩。
從庫房出來,蕭鈺一句話也沒說,沈念安心有不耐。
“大人可看出了什麼?”
走在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