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扭頭看向她,深邃的眸子裡帶著不可思議,她摸著下巴,饒有興趣道:“嘶,沒想到啊,膽兒還挺肥!”
府衙到底是辦公之所,十二個時辰都有人值守不說,進去後十步一哨五步一崗,豈能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進出?
聽書覺得她眼神古怪,又說不出個古怪來,抓了抓後腦勺,訕訕道:“女公子也覺得可行嗎?”
觀棋有句話說得非常對,即便磨合了這麼多年,很多時候聽書已經跟常人不在一條道上。
沈念安轉身就走,拉開房門,折扇已在手中搖動,“走吧。”
“去哪?府衙嗎?”她的眼裡燃起了久違的躍躍欲試。
“睡覺!”沈念安丟下兩個字,消失在刺史府的書房。
“啊?”聽到這兩個字的聽書傻眼了,不去府衙看看了?
望月山莊在衙城內的地產是座三進小院,沈念安當年在此處長居過一年多,後來回衙城辦事遇上出不了城的日子也會歇上一宿。
小院多餘的房子均被拆除,隻餘下正中間的院落,四周池塘圍繞,唯餘的那座院落聳立中央。
院裡長期隻有門房處住的兩個人,負責看守院子。
當打開大門看到熟悉之人的那一刻,門房惺忪的睡眼瞪得如銅鈴,睡意全無,“東家!”
小廝打扮的中年人忙將院門打開,迎她入內。
“前些天老乾叔從羅城過來,道東家回來了,這些天小的跟老乾叔將院子拾掇了番,就盼著東家來!”
小廝一邊說話,一邊在前頭點燃路兩旁的燈籠。
昏暗的燈光發出呲呲聲,像是許久未用落了水,引發了一番水油之間的爭火大戰。
不知不覺間,亮起的燈籠形成了一條長長的火龍,蜿蜒曲折,直通向中心的二層主樓。
“東家注意些腳下。”小廝在前頭開路,兩隻腳在地上胡亂踢掃,好將路中央的碎石子全踢掉。
“你和老乾叔一直待這邊?”沈念安慢悠悠走在路上,踏著地上微弱的光。
“回東家,是的。”笑死抓了抓耳朵,嗬嗬笑道:“小的跟老乾叔都沒家人,東家待我二人極好,這院子清靜,什麼也不缺,活也清閒!”
聽書被他的話逗笑,這樣聽來,他們確實過得快活!
“我且問你,我跟東家不在這些日子,有無彆的人到院子來?”
小廝聽了她的話,好生回想了一番,搖搖頭,堅定道:“東家吩咐過小的們,此座院落旁人並不知情,並無人來。不過……”
“不過什麼?”聽書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心裡著急。
小廝抬頭看了沈念安一眼,見她沒反對,才放著膽子說,“不過近幾日錢莊那邊有人到衙城來過,小的見了幾回,老乾叔也見過。”
“你怎知是錢莊的人?”沈念安倏地收了手裡的折扇,猶如黑夜帶來的當頭一棍,叫人心驚肉跳。
小廝嚇得兩腿並作一起,雙手緊緊在身前交握,手裡還捏著方才點燈籠的火石。
他低垂著腦袋,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沈念安才知自己方才的樣子嚇著了他,拿扇子在他肩膀上輕輕一戳,“彆怕,將你知道的告知我便是。”
聽書拍了拍他的胳膊,“東家問什麼你就回什麼。”
小廝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沈念安,見她並未有進一步的動作,暗自鬆了口氣,“錢莊掌櫃整個揚州城的人都認得,平日裡招搖慣了。”
“至於過來衙城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