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步子不停,眼神忙得緊,怪道走過這一路怕是再難有心思賞景了。
路過八寶亭時,聽書搶在了她的前頭去開門。離開時放了落了鎖,昨日才叫人重新收拾,她得先驗一驗。
麻利地打開鑰匙,推開房門看著一塵不染的房間,微眯的眼睛裡才有了滿意的笑。
“女公子,可以進來。”
沈念安就著她讓開的路進屋,果見屋子裡乾淨整潔,彌漫著一股鬆柏香,應是提前熏了蚊蟲。
聽書走到櫃子前,拉開櫃子,翻出裡邊的被褥,“女公子,這些被褥還沒來得及翻曬,天色尚早,我拿出去曬曬再用。”
沈念安坐在圓凳上,一手撐著桌子把玩折扇,眼神打量房間。
陳設未有變動,往常這些事情都是觀棋操心,才一個多月,聽書已經做得很熟練了。
他二人如今生死未卜,屬實揪心。
晚間出門不知何時能回,現下須得好生歇息,沈念安望著空空的床榻,視線掠過窗欞,落在八寶亭內的搖椅上。
她心思微動,起身往門外去。
聽書曬了被褥回來沒見人,疑惑地正要喚出聲,瞥見八寶亭中的身影,自去拿了條薄毯出門。
她將薄毯在手裡抖開,給搖椅上的人輕輕蓋上,又輕輕打下四邊的竹簾,好遮住些風的勢頭。
亭角風鈴在風中輕晃,發出脆耳的叮鈴聲。
聽書退出了流星院。
有道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當大王,近一年不在,山莊裡的人免不了生出懶怠。
往日有觀棋看顧,下人們對她的寡言少語敬三分,都不敢惹是生非。便是真有些小吵小鬨,不誤大事之時,觀棋也懶得計較。
她可沒那麼好的耐心。
女公子說日子緊迫,她們多耽擱一時,觀棋和馮如洗就多一分危險。
在最短的時間達到最佳效果,她得拿出非常手段。
是以沈念安醒來後見到人,一出院子就覺出了異樣。
聽書拎著食盒往流星院去,中途遇著她,還沒來得及告知實情就被問了。
她也不掖著,據實相告。
“女公子有所不知,咱們自打跟揚州斷了往來,山莊裡的人就跟沒了拘束似的,素日裡不是拉幫結派,胡亂擠兌人,就是狗仗人勢,欺壓弱小!”
“尤其是吳管事,憑著人多勢眾,直接將佟管事趕到後山看菜園子了!”
“女公子當年采用雙管事就是防一方做大,他倒好,把這山莊全當自個兒私產!”
聽書氣不過吳管事的所作所為,去流星院的路上一股腦兒全吐出來了。
沈念安隻聽她說,不插嘴。山莊的人和事她向來不管,也相信聽書能解決好。
“我一氣之下狠狠敲打了吳管事,暫時收回他的管事權。”
“我打算請佟管事回來暫管山莊全麵事務,女公子意下如何?”
說話之餘,二人已經步入了月洞門。此時日頭正盛,屋子裡放足了冰,比外間涼快得多。
聽書邊將食盒裡的飯菜擺出來,邊等她回話。
沈念安頷首,肯定她的做法。
“佟管事畢竟待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