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臉色煞白,手不自覺摸向腰間的紡輪梭,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石門彆打開,蕭鈺反手將人拽到身邊,背貼壁而立。
“喲,今日總算想起給老頭子送吃的了!”渾厚張狂的聲音傳入耳膜,沈念安好奇外麵的場景,又不敢露麵。
“哼!”一道鐵鏈的哐當聲響起,新的食盒被老者接入手中。
同一時間,他將手裡空了許久的食盒扔出去,也不管他是否接住,轉身就往石室走。
沒聽到他離開的動靜,好奇地扭頭,正撞見那雙打量的眼神。
他樂了,舉了舉手裡的食盒,側身讓開了石門,“怎麼,尚書大人打算光臨寒舍?不嫌棄臊味兒重啦!”
“請吧!”他賤兮兮地做了手勢,大有十分歡迎的意思。
室內的二人繃緊了身子,做好隨時動手的準備。
打了這麼多年交道,鄺其楠對這家夥的性子了如指掌。無聊的時候總要給他找點不愉快。
“這段日子給我安生些,彆總挑戰本官的底線!”風中傳來這樣一句話,鄺其楠的身影早消失在暗道裡。
待他進門,石門複關上,裡間二人才鬆了口氣,大有種劫後餘生的快感。
“一起吃點?”老者熱情地邀請共進晚餐。
二人不約而同地謝絕。
他也不客氣,抓起一個雞腿就開吃,吃相毫無美感,甚至算得上狼狽。
“你二人速速離去,老頭子權當作沒見過。”嘴裡含著肉,說話有些含糊,卻能聽得個大概。
蕭鈺按住沈念安,往前一步,恭敬行禮,“前輩,查明事情真相乃大理寺職責所在,如今又牽涉朝廷官員,茲事體大,還望前輩不吝賜教。”
老者斜了他一眼,繼續啃著手裡的雞腿。啃乾淨了肉順手將骨頭扔進食盒,唆了一把手指上的油。
吃完了肉,他才心滿意足地拿起碗筷,就著碗裡的飯扒拉起來。
沈念安見他半點沒有要說出真相的模樣,越想越氣,往前站了一步,語氣很不友好。
“前輩也曾是威風凜凜的大理寺卿,為生者斷案,為死者鳴冤,為何如今卻畏首畏尾起來?”
他手裡不僅有當年的真相,更有可能成為翻案的佐證,如今卻說什麼也不拿出來,沈念安憋了一口悶氣。
此話一出,扒飯的人頓住了,塞了滿嘴的飯也忘了咀嚼,像極了犯病不知所措的可憐老人。
石室內安靜了幾息,老者低垂著腦袋,散發遮住了臉,看不清在想什麼。
蕭鈺將她拉到身後,以防發怒失控的人傷到她。
老者不屑地嗤了聲,繼續扒拉碗裡的飯,“你個女娃娃還是太天真,便是大理寺卿又如何?那也是大晟的大理寺卿!”
他神秘兮兮地看著沈念安,下巴卻往蕭鈺身上努了努,“不信你問問這小子,問問他老頭子的話可在理?”
沈念安隻覺氣血翻湧,一股無名火壓在心裡,灼熱難耐。
她當然知道此話不假,曾經她問過蕭鈺,那時他的回答也如這般,“大理寺卿是大晟的大理寺卿”,何其諷刺!
原來沈府上下那麼多條人命,竟也不過一句形勢所迫?
沈念安還想據理力爭,卻被蕭鈺強行拎起了後頸,動作熟練地推開石門,將她往門外帶。
剛出石門,蕭鈺頓住腳,扭頭看向石室內優哉遊哉吃著飯的人,“忘了告訴前輩,德親王就要回京了。”
石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