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宮家人可以製出咯?”
宮不悔搖頭,“並非人人都能。”
“藥毒本同源,宮家人自是明白這個道理,故一向都是分開學習,定期比試,通過切磋求精。”
“幽冥香是宮家的秘密,隻有家主才能接觸。”父親資質平平,祖父才將家主的衣缽傳給了他。
那時大哥大嫂總在外邊采藥,陪著他的就隻剩一條黃狗和小侄女。
如今,黃狗已死,小侄女生死不知,也隻剩下他這個可憐人了。
宮不悔長歎一口氣,“我已是一隻腳踏進棺材的人,沒什麼可求。安姑娘若肯告知這背後人,興許能求個知己。”
“了此殘生,也算沒枉來一世。”
沈念安張了張嘴,頂著來自蕭鈺的巨大壓力,頭皮發麻。
“我……人不在京中,至於是否跟先生見麵,還得尋求對方的意見,她若應了,我定第一時間帶來先生跟前。”
把觀棋派去揚州,有她的考量。她還沒想好怎麼給觀棋講。
宮不悔點頭致謝。
蕭鈺把二人的談話聽了進去,全程無半句質疑。沈念安暗忖,這絕不是他的風格。
果然,從宮不悔住處離開後,自己就被帶去了辦公小院。
“大人,我該回去了。”迎著對方的眼神,沈念安如坐針氈。
他雖什麼都沒說,逼視的氣勢卻越發高漲。
“不急。”蕭鈺提壺給她倒茶,想起她的傷,又換了壺白水。“一會兒我親自送去。”
“那怎麼行呢?”這男人又發什麼瘋?沈念安臉上帶笑,眼裡罵娘。
“你們方才說的,是你身邊那個侍女吧?我記得叫……觀棋?”他將手裡的白水遞到沈念安跟前,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沈念安抬起的手微頓,手指微曲,眼神幽暗,“大人此話何意?”
蕭鈺把杯子遞到她手裡才收手,嘴角不經意一笑,“宮不悔不認得,是他沒見過。”
他端起茶杯抿了小口,“你那個侍女我見過幾回,身上的藥草味很濃。”
沈念安知他瞞不住,笑著喝了口水,抿掉唇上沾著的水珠,放鬆下來,“大人慧眼。”
“觀棋確實醫術了得,於製藥一塊也頗有天賦,但她不是我的侍女,我不會替她做任何決定。”
蕭鈺眼一挑,疑惑道:“宮家醫術非凡,倘能得宮不悔真傳,於她也是一種造化。”
她又何嘗不是這樣以為?可宮不悔身上謎團重重,又何嘗不是一種危險。
“他的身份雖已證實,到底底細不明。”他在世上無所依傍,也意味著沒有軟肋,跟這樣的人打交道,並不清楚。
“你擔心她被人利用?”相較於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蕭鈺覺得,擔心她被漠北人盯上的可信度更高。
倘漠北在晟京的暗樁還有,宮不悔死裡逃生一事就不是秘密,沒來尋他僅僅是不敢闖大理寺。
他不在,就需要新的製藥人。叫人知道這世上還有人能製出幽冥香,宮不悔就徹底得了自由。
人性經不起考驗,何況是才享受到自由的人。
“大人,這件事情……”沈念安緊張兮兮地盯著他,希望他可以守住這個秘密。
蕭鈺身子後仰,“放心,這事我會爛在肚子裡。”
跟那個半老頭子相比,他更想和眼前這個女人親近。將她一層層剝開,探尋真實目的。
“德親王回京的事你已經知道了。”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