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受了傷吃了痛本就犯困,跟她二人周旋不過半個時辰,眼皮子已經熬不住往下搭。
聽書的眼睛不停往她身上瞟,嘴角的笑快繃不住了。
“女公子受了傷需好生休養,我送文姑娘回府。”她覺得自己再不攔著,文姑娘能一直說個不停。
文心安才意識到天色已晚,叮囑好生將養,戀戀不舍地從侯府離去。
沈念安原想三日就回去,拗不過清安郡主,足足待了七日才走。這期間郡主每日都來尋她說話。
便是蕭鈺再忙,每日也會過問她的傷口恢複情況。
沈念安在懷遠侯府養傷的七日,是府裡人見到公子最頻繁的日子。
恩桃跟在清安郡主和懷遠侯身後,一道送沈念安到侯府門口,聽書跟尤小六牽著馬車在外接應。
眼見她上了馬車,恩桃瞧出自家郡主的不舍,笑著打趣,“甭說郡主不舍,就是婢子都有些不慣,安姑娘是個討喜的主。”
清安郡主目送馬車離開,待馬車從視野消失才收回視線,“也不知為何,她給我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老嬤嬤覷了恩桃一眼,怪道她多嘴。
“安姑娘生得討喜,嘴兒甜會哄人,與郡主投緣。隻她心思深重,未必是個肯交心的人。”
侯府上上下下老老小小都對安姑娘青睞有加,但她的分寸感拿得很好,旁人不曉得她的心思,也隻能看在眼裡。
清安郡主擺了擺手,攙著一路沒說話的侯爺往小院去。
沈念安急著離開自有她的打算,侯府再好不是她的地盤,救命之恩她隻能換個法子回報。
“往後鋪子裡來了新料子,挑好的送些到侯府。”沈念安閉著眼假寐。
離開侯府後,她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聽書不理解女公子的變化,這一點上她比不得觀棋心細,隻能女公子吩咐什麼便做什麼。
“鄺其楠最近可有異常?”
聽書背緊貼車壁落座,聽到聲音扭頭看了一眼,見沈念安仍閉著雙目,搖頭道:“照常上下朝,進了府就沒出來。”
她往懷裡掏了封信函,“女公子,這是文姑娘托小六帶回來的。”
沈念安睜眼,拆開了看,才發現裡邊還有一個密封的信。
她攤開折疊起來的紙,認出是文心安的字,猜測另一份是鄺璟寄來的。
卻見那紙上道:
上回去得倉促,信件落在了匣子裡,想起時已離開晟京,便央尤小公子帶回。
短短一句話,落款處是個安字,沈念安看後眉眼舒展,嘴角勾起一抹流光。
她將紙疊好放在坐墊上,才去拆鄺璟寫給他的信。看完信中內容,沈念安舒展的秀眉又縮成川字。
他在信中寫道,德親王要回京了。
德親王與先皇一母同胞,論年紀隻比今上大十歲。先皇病逝突然,托孤胞弟輔佐年幼的帝王。
朝臣非議一直未斷,偏在今上成年後,他爽快地交出手中權力,去譙郡當個閒散王爺。
譙郡桓氏是先皇後的母族,也是德親王的外祖家。
德親王攝政後為了避嫌,任人避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