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懷裡顫顫巍巍地掏出個瓶子,想要打開塞子,卻總使不上力,求救的眼神看向沈念安。
“勞煩姑娘……”
沈念安接過,打開瓶塞,取了一粒遞給他。
灰衣男子直接吞了下去。
沈念安還在疑惑他的行為,下一秒就發怒了。
隻見他反手抓住了那支箭,使出最後一絲力氣,拔了出來。
傷口流出了黑紅色的血。
該死的,就這麼拔,也不怕自己血儘而亡。她是造的哪門子孽,才要救這個人啊!
“快翻過身去!”沈念安剛歇下,又要給他處理背後的傷。
她料定手裡拿的這瓶是解藥,默默扣下,揣入懷裡。她都貢獻了止疼藥和金創藥,拿他一瓶藥不算過分。
“我隻能給你簡單清洗,撒了止疼藥,得趕緊尋郎中治理,否則你這傷口就得潰爛。”肉都成了黑色,她也不敢撒金創藥啊。
沈念安掃視了一圈,這麼大個人,她也搬不動。
她蹲在灰衣男子的身邊,一臉嚴肅道:“聽著,想活命你就得如實回答我的問題。”
“這裡相距晟京較遠,山那邊有個村子,快馬半個時辰。但那裡有官兵,我不想給自己尋麻煩,明白?”
灰衣男子點頭,臉色蒼白。
沈念安看他隨時都有暈過去的可能,不讓他再說話,隻叫他點頭和搖頭。
“你可是漠北人?”
對方搖頭。
她鬆了口氣,那就是大晟人了。繼續問道:“你可有犯事被官府通緝?”
對方依舊搖頭。
那就是清白之身,追殺僅是個人恩怨,沈念安又鬆了口氣。
“我若帶你去村裡,官兵會把你帶去大理寺,可行?”
對方點頭,並徹底昏了過去。
沈念安手腳並用,借著石頭和木頭把他支起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弄上了馬。
灰衣男子的腰直接卡在馬背上,徹底沒了她的位子,沈念安隻能牽著馬走路,還得時時留意他的情況。
幸運的是,一路上並沒碰到什麼人,她安全抵達村子。
此時大理寺官兵全在裡正家吃晚飯,沈念安站在河對岸,小心翼翼地牽馬過河。
東從正好從屋裡出來,看到石橋上的人,揉了揉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大人!”他指著石橋的方向。
蕭鈺瞥見馬上趴著的人,大步往石橋走去。
這短短幾裡路,沈念安卻走了近兩個時辰,腳都磨破了皮。此刻見到蕭鈺,如同見到了家人,差點沒繃住掉眼淚。
“安姑娘,你不是回去了嗎?怎麼又來了?”東從戳了戳馬背上趴著的人,“這誰啊?”
沈念安大口喘著氣,“撿的,中毒了,快找個郎中!”
東從看向蕭鈺,等著他的指示。
蕭鈺揮了揮手,他馬上叫裡正去請村裡的郎中。
沈念安徹底累癱,兩條腿都在打顫,坐在屋簷下,滿臉委屈地看著蕭鈺,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蕭鈺默默走到堂屋,安排了人把馬背上趴著的人抬進屋,又去廚房端了碗飯,還放了肉在碗裡。
他一手拿著飯,一手拿著水,來到沈念安背後。
“把水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