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鄺府到莊子,折騰了半晌,來到個閣樓處,她的耐性都被磨沒了,又累又餓。
鄺璟挑了挑眉,“進去就知道了。”
沈念安半信半疑地靠近,推開緊閉的閣樓門,一陣香味撲鼻而來,是清蒸魚。
她循著味兒往裡走,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視野。
那人也看到了她,微微一愣,很快就不再看她,笑著招呼鄺璟。
“莫非這位就是二公子說的要招待的姑娘?”他笑眯眯地看著鄺璟,眼裡透著慈祥的光。
“老伯,你的眼力見兒不錯嘛!”他毫不吝惜誇讚。
沈念安在案桌前就座,眼神不時看向劉伯,毫無避諱。反倒是劉伯,一直有意無意地避開她的視線。
鄺璟玲瓏心思,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念念,你一直看著老伯,認識他?”
閣樓裡陷入了安靜,所有人都等著她說話。
沈念安笑了,笑聲很清脆,“隻是覺得老伯有些眼熟,很像我的一個故人。”
對上鄺璟探索又疑惑的眼神,她一臉遺憾道:“算起來,那老伯是我的恩人,隻可惜後來不見了,我怎麼也找不著。”
“隻要還在世上,有緣自會見到,你也不必憂思過重。”鄺璟夾了塊魚肉給她,“嘗嘗,剛捕撈上來的,特新鮮。”
沈念安甩掉那些有的沒的雜念,專心吃飯,做事情前先得把肚子填飽。
揚州十年,她對吃食沒太大講究,不過是為了果腹。今日這頓飯也一樣。
但見鄺璟吃得滿足,想來合他的胃口,也不忍打擊。
“過些時間,滿後山的新筍都破了土,一晚上就能躥很高!到時候我帶你去。”鄺璟深諳口腹之道,說到這些興致很高。
春筍萌發之時……
沈念安估摸了下時間,那時的他們還不知道是敵是友。
“念念,人都在這了,還想那些有的沒的煩心事做什麼?要我說,趁當下風平浪靜,該多多吃喝!”
他收起笑臉,自嘲道:“真要說起來,難過的不該是我嗎?”
鄺璟有自己的為難處,從收到拜帖那日,他就整宿睡不著。一邊是骨肉至親,再沒心沒肺,那也是血脈相連之人。
可他曾經承諾過一個小女孩,他會護她一生。
一聲小哥哥,一輩子小哥哥,這是他的承諾。
從她的表現來看,大抵早就忘了。
“小……”沈念安囁嚅著嘴,心裡湧起愧疚。
“二公子,老爺夫人叫你回去,府上來了些你的同僚。”門外傳來男子的聲音。
沈念安忙起身,“既然有事,你就回吧,可彆叫客人等久了。”
鄺璟不放心她一人,卻清楚地知道,自己陪著她也一樣無甚大用,隻能選擇回去。
“我送你。”說完這句話,他又覺得好笑,自己還不知道她住在何處。
沈念安搖頭,“你不必管我,我帶了人來,可以回去,時辰尚早,正好逛會兒再走。”
他猜到沈念安與那位老伯之間有故事,卻沒去追問,點頭離去。
鄺璟離開後,閣樓中隻剩下三人,觀棋識趣地去了外間。這畢竟是彆人的地盤,她得看著些門。
沈念安坐在椅子上,劉伯站在她身後幾步外,屋子裡靜得出奇。
“劉伯,你就打算一直裝作不認得我嗎?”她沒有回頭,聲音似凜冬的寒意,直叫人打哆嗦。
劉伯走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