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死了。”沈念安冷不丁冒出一句話。
觀棋和聽書對視一眼,放下手裡的活,走到她身邊來。
“他不是在大理寺嗎?被殺了?年關還殺人?”聽書跟連珠炮似的,突突問了一堆。
“女公子在何處見到他的?”觀棋沒去搭理她,聽書的腦子一向跟她們不同道。
沈家舊宅。
沈念安一下子就被牽了起來,思緒亂竄,需要一個爆發點,再沒心思去摘花。
她將笸籮丟在一邊,兩手環在胸前,悶悶地退到了一邊,“城西的一處老宅子裡。”
觀棋斂下眸子,必是沈家舊宅無疑。
聽書平日裡大大咧咧,可在這件事上卻顯得尤為謹慎,她慢慢挪到觀棋身邊,不再說話。
觀棋深吸了口氣,“朱七於我們本也無甚影響,弄清這件事不難,隻需盯著大理寺便可。”
“女公子切勿憂思過重。”
沈念安扯了扯嘴角,終究沒再說什麼。但願一切都隻是她多慮吧。
她看著觀棋,“明日一早你隨我去鄺府。”轉而看向聽書,“叫人盯著劉伯,一旦露麵就拿人。”
“尋個僻靜的地方,條件要好些。”
聽書點頭,見她沒再說朱七,忍不住又問,“大理寺那邊需不需要派人盯著?”
“暫時不用。”沈念安搖頭,她已經有了計劃。
何況蕭鈺不是吃素的,不管朱七的死是不是大理寺所為,都和大理寺脫不了乾係,這裡邊必定大有文章。倘若他們貿然行事,難保不被人利用。
年前拜帖就已經遞到了鄺府,沈念安到時,鄺璟已在大門口等候。
“念念!”見了馬車,他高興地往馬車處走去。
沈念安掀起簾子,見到熟悉的府邸,還有門前熟悉的石獅子,視線落在鄺璟身上,一團團迷霧正等著她來解開。
“禦史親自來迎,我的麵子可真大!”沈念安提起裙子,從馬車跳到地上,眼中有一抹俏皮。
鄺璟挑眉,想給她一記爆栗子,手抬起想想又放下。
“我一向不喜歡那種場合,還不如跟你待著舒坦,父親已經在書房,我帶你去。”
沈念安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什麼也沒說,提步跟了上去。
鄺其楠寒門起家,娶了滎陽鄭氏女,一路爬到兵部尚書的位子,膝下二子均在朝為官,長子鄺佑更是天子近臣。
今日之鄺府,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沈念安一路上都在感慨,對於接下來要談論的事情,也多了些猶疑不定。
她顧著想自己的事,根本沒看路,直接撞到了鄺璟的背上,鼻子一陣酸疼。
鄺璟無奈轉身,挑眉看著她,“想什麼呢?”
從她慢慢落下步子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有心逗逗她。
沈念安摸著酸澀的鼻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看了眼四周,還在回廊上,明明就沒到書房,有些哀怨。
“你做什麼突然停下來?”
鄺璟被噎得無話可說,舌尖頂了頂後槽牙,下巴微抬,十足的桀驁。
“念念,不管你今日跟我父親談論什麼,又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她有些訝異,緊抿著唇沒說話。
這副模樣倒是可愛得緊,鄺璟不自覺就笑出了聲,不知是笑她可愛,還是笑自己可笑。
他們認識太久了,即便前些年她一直在揚州,但他一直都知道,念念對當年的事耿耿於懷,憑她的性子,必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隻是這條路,談何容易。
“前邊拐彎就是書房了,你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