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喪鐘的第一聲,他好似早就知道一般,將手中茶盞慢慢擱在茶幾上。頷首滿意道:“可惜了我那勇猛的四皇弟。”
右相輕輕捋了一把灰白的胡須,說道:“眼下你要沉得住氣,在陛下跟前好好辦差。”
“我知道。”三皇子不以為然回應道。
眼下,陛下的幾位皇子,死的死,廢的廢,隻有一個六皇子還是不成事的小娃娃,且母族無勢。右相思慮到這兒,覺得這些年的謀劃,一步步在接近。
道明帝白發人送黑發人,或許年紀老了才愛傷懷。他手中的軍報掉落在地,悲痛嗚呼了一句:“無風走之前還和朕提到想娶親,朕答應他,給選秀大辦婚事,如今卻去了。”
陛下特命皇後與史貴妃協助太廟尉好生操辦四皇子葬禮。為感念四皇子忠君愛國之心,陛下封其為忠王,葬入皇陵,牌位進太廟。
第二日中南王府,府中一片寂靜,看起來冷冷清清,下人們衣著淡素,所有盆植的花兒、窗簾、樹上的裝飾等也都換上了素色、白色。整個京都也同樣如此。
昨兒單日上朝,今日休沐。
江蕈拉著姬無由,在小書房圍著沙盤推演戰事。
“你是懷疑涼州大營有奸細?”姬無由低聲問道。
其實他直覺四皇子這般身死,有些細節存疑,隻是父皇不察;朝廷眾多武官都沒提疑慮;大家默契地認為,這就是打仗中常有的生死難料。
“不錯,”江蕈將小旗插在金溪關,繼續道,“此地葫蘆口地形,自古易守難攻,若沒有內應,韃靼很難在此,圍殲四皇子所率的那支騎軍。”
姬無由立即聽出了深意。
彆說占著地形優勢,就說韃靼為何知道四皇子具體在哪一支隊伍中?除非果真有內應之人,否則不至於那麼巧。
江蕈沉吟道:“其實我之所以這般篤定推測,是因早前我祖父身死的同樣蹊蹺。我曾派人追查,那居金曾是我祖父信任的屬下,排名布陣從不防他.......而後祖父帶兵圍殲,竟然被韃靼夜半包圍。而他在涼州隱瞞是右相的門生,你之前說四皇子是被三皇子慫恿去的涼州,前後一聯想。”
二人對視一眼,個中深意,心知肚明。
看來不僅僅是京都風雲詭譎。
姬無由玉身長立,身上肅殺之氣全現:“此等為一己私利,弄權奪勢,而不管不顧戰火蔓延,使得無數邊疆百姓流離失所,死傷無數,當真是罪該萬死!”
江蕈心情沉重地頷首。
就在這時,映秋叩門,得到江蕈的應答後進來稟報:“王妃,府外有一位高氏女郎求見。”
“哦,高氏,難不成是高香玉?”江蕈疑惑道,然而二人並無交情,從沒有過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