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母插語:“若是到時沒備齊,可彆怪我親自動手取。”
“自然,那是自然。”
卻說那廂榮貴跑去賬房,耗費半個時辰才取回一遝銀票。畢竟這可不是一筆小錢。
江保安接過清點無誤,著人遞給了大舅母:“你清點一下,免得日後你我府上再有牽扯。”
大舅母也是核算庶務的一把好手,接過銀票,不過右手一滑,眼神快速溜過,依然帶著氏族宗婦的笑:“那是自然,數額是無誤。那兩日後,我們就等著江侯爺差人送來其餘物資了。”
大將軍攜帶一家妻兒老少常年戍邊,但京都的將軍府老宅子,是留有老仆看守的。
這老宅距離慶陽侯府並不算遠,馬車不到一個時辰就到。
江蕈瞧著眼下母親的嫁妝也已經協商清晰,那麼今日回娘家,她就還隻剩下最後一件事要辦了。
“既然前麵兩件事都已談妥,那麼我該提一下,我自己這件事了。”
江蕈說出這句話時,突然發現,心境的撥雲見月。她多年來一直委曲求全,並未換回想要的重視、愛與維護,得到的儘是父親的指責、算計,被迫吞咽苦果。
即使後麵她成為燕陽郡主,守衛涼州大營,雖身份赫然、外表堅韌,但她的內心依然是個渴求父愛的小女孩。
內在的小孩對親情的渴望,迷住了她的雙眼和心智。
讓她誤以為,是自己不夠好,所以父親不愛她;甚至背負了對母親的愧疚——假若自己足夠優秀,足夠讓父親滿意,就會讓父母關係更和睦一點。
今年才想透徹,不是自己不夠好,隻是因為對方太壞。對方想要消耗她的財富、她的情緒。
父親他享受著可支配女兒的掌控感。畢竟不是人人都做的了帝王,但是生了孩子,用孝道教化、情感控製等等方式,就可以做孩子的“帝王”。
江蕈內心若一湖秋水,寒涼而又平靜。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