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你說,明軒會不會是葉姓官員的後代?”梅夫人提出她的猜想。
林夫人愣住了。林雲森在齊州學習醫術的事情,她了解得不多,她知道他交了些朋友,但她並不認識。不過,這事大順應該知道些。想到此處,林夫人衝著門外喊道
“如意,去把大順叫來。”
意走出院子。
“如果是的話,那你家老爺閉口不談倒也有情可原,畢竟關係重大。”梅夫人繼續說著。
“再怎麼關係重大,我可是他……既然他不願意講,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無論真相如何,林夫人都覺得很委屈。
“哎,你們,本不該這樣。”梅夫人歎了一口氣。
“夫人,大順到了。”如意在門口報告。
林夫人示意梅夫人去屏風後,對方躲好後,林夫人開了口
“進來吧。”
“夫人,您有什麼吩咐?”大順問。
“大順,你自小就跟在老爺身邊,老爺在齊州城學習醫術的時候,有沒有要好的朋友?”林夫人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老爺和醫館的幾位同窗相處得都很好。如今每年過節,還會互相問候。”
“他與齊州的官員有交往嗎?”
“沒有。”
“你沒有記錯?”
“小人每日跟著老爺,從未見老爺與官府之人有來往。”
林夫人搖搖頭,想了一會兒,接著問“老爺的同窗之中,可有葉姓的?”
“沒有。”大順沒有任何猶豫。
“好了,你走吧。”
“是。”
大順走後,梅夫人從屏風後走出來。
“你怎麼不囑咐他不許告訴旁人呢?”
“我就是要讓林雲森知道。”
如果她想使計謀,完全可以旁敲側擊,悄悄打聽,但針對這件事,她不想這麼做。
“你們倆,真是一個比一個倔。”
林夫人喝了口茶,走到梅夫人身邊,說“芸姑,你家在齊州有生意,幫我打聽一下葉姓大人家裡的情況吧。”
“已經安排了,一有消息,就會送過來。”梅夫人說。
“幸好還有你。”林夫人握住她的手,視線慢慢轉向窗外,往事浮上心頭。
十五年前,林雲森帶著一個八歲的男孩悄悄進了門。他把男孩帶進房間,讓男孩向林夫人行禮。
“從今日起,這位便是你的母親,我便是你的父親,你的名字是林明軒,是林家的二少爺,記住了嗎?”
孩磕了三個頭。
“大順,你帶二少爺去梳洗。”林老爺說道。
大順走後,林夫人大怒“這孩子是哪來的?”
“一位朋友之子。”
“朋友之子為何要認作兒子?”
林雲森沉默不語。
“不會是,你在外麵……”林夫人有了不好的猜測。不久前,林雲森不顧家中尚在發燒的林明遠,去了齊州。難道他以前在齊州就已經有了人,孩子便是那人所生?怪不得,他每年都要去齊州一次,借口與同窗探討醫術,實則是二人密會!
“絕不是,絕不是!”林雲森麵色痛苦,閉上了眼睛。片刻後,他走到林夫人麵前,蹲下來,握住她的手
“夫人,他真的是朋友之子,但我如今什麼都不能說。也請夫人不要去問孩子,那孩子很苦,求夫人善待他。”
“你……”林夫人一把甩開他的手,如意嚇得直哆嗦。
“究竟是何人之子,又因為何事不能養自己的孩子?你隻要告訴我實情,這個孩子,我認!”
“夫人!我真的不能說。”林雲森流下淚來。林夫人轉過臉,不去看他。
“那孩子的父母,都去世了,他已經沒有其他活路了。”
“可你要我怎麼認一個來曆不明的孩子?”她氣得站了起來,卻見林雲森雙膝著地,向她跪下了。
“你竟然……”林夫人也流淚了。
良久,她開口道“爹娘知道這件事嗎?”
“他們還不知道,我明天會去解釋。我會說,孩子是我在外麵與旁人所生,還請夫人配合我演一出戲,儘管打罵我,隻求夫人保守秘密,善待孩子。”林雲森跪在地上,繼續請求。
“你情願犧牲自己的名聲,也要這樣做,究竟是為何?”林夫人哭出聲來。
林老爺癱坐在地上,默默流淚。
第二日,林雲森被老夫人用茶杯砸破了腦袋,林夫人全程都沒有動靜,麵無表情。自那日起,林府上下都知道了,他們多了一位小少爺,老夫人下令,任何人都不許提小少爺的身世,若有胡亂嚼舌根者,一律發賣。半年後,當時的老太爺找到在縣衙的熟人,百般懇求,把林明軒寫入林家的戶籍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