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赫聲拉開了床邊的台燈,將它調到最暗。
再轉眼時,蕭嘉貝微微紅腫的眼眶印入眼簾。
顧赫聲心頭一揪,麵上卻扯出淡笑,寬大的手掌將她蔥白的指尖從被窩裡捉出來,晶亮的眼眸盯著她,柔和似泉水,“不高興我來啊。”
溫潤的泉水伴隨著顧赫聲的言語,緩緩淌進蕭嘉貝心間。
泉水將胸腔裡的憂悶孤寂通通擠走,獨占了她的心田。
蕭嘉貝搖頭,任由他拉著手,聲音哽咽,“高興。”
扯出的淺笑多了幾分真切,顧赫聲拇指輕柔著蕭嘉貝的指尖,“要不要聽我講故事?”
蕭嘉貝咬著唇壁,眼眶裡迅速撲來一團水汽,她仰仰頭將水汽眨了回去。
回眼時又朝顧赫聲漾了個笑,“要。”
顧赫聲揉揉她的臉,將她緩緩推回床麵,“躺著聽。”
床上的人乖巧躺著,漂亮眼眸直勾勾盯著他。
顧赫聲輕笑,“講個我小時候的事好不好?”
“你來顧家之前的。”
“好。”
拇指依舊揉捏著蕭嘉貝的指節,顧赫聲緩緩開口。
“赫臨,陽宏和我小時候皮得很。”
兩家家長出於某些原因,沒有將他們送去貴族學校,因此三人從小一直在公立學校讀書。
“但每天上完課回家,還要學很多所謂名門望族應該了解的東西,很累啊。”
“我們就開始策劃逃跑,有五名發小決定同我們一起。”
接下來的那個周一,八人被司機送到學校後,迅速逃了出來。
一群人穿著不同的校服在市中心公園見麵,然後打了兩輛車,準備去顧老爺子之前送給顧赫臨和顧赫聲的山頂彆墅放縱幾天,那棟彆墅隻有他們二人有鑰匙。
“車開到半路時,赫臨說剩下的路他都記得,我們可以走過去,順道在路上玩玩,大家都同意。”
“走著走著,碰到一個果園,陽宏又說他特彆想吃火龍果,一個個就跟著他翻進去。”
“結果在果園邊的一塊空地上發現兩群和我們年紀相仿的小屁孩在打群架。”
“陽宏那個憨憨,衝到前麵,把手上的表摘下來遞給看起來最凶狠的那個小孩,跟他說,給你,你們去那邊打,我們要在這摘果子。”
“那小孩氣得半死,把表一丟,朝陽宏吼,誰要你這塊破表。”
“陽宏那時候正在中二期,對誰都不服氣,也吼回去,”
“破表?這是我爸剛給我買的,兩百多萬誒。”
顧赫聲誇張地學著陽宏的語氣,蕭嘉貝笑了出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