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門口的火光熄滅了。
他看著僅剩下一盞油燈的書房,他享受著難得的靜謐。
作為揚州鹽商商會的會長,他很少能夠擁有這樣的安靜。
官員,妻妾,手下,民工,親戚,太多人想要巴結他了。而那些人想要從江春手中所取得的的東西也不過是那些銀錢。而一旦那些家夥選擇作為商人跟江春進行交流的時候,江春對於他們的尊敬,愛惜乃至珍視也就會蕩然無存。
成功的商人,很多的時候是無情的,或者說他們會用一種冷漠的態度看待他們的生意。
“揚州鹽商會會長江春,拜見賈大人。”
江春緩緩地朝著大門跪了下來。
而房間外麵也是靜得嚇人。
在吱呀一聲之中,江春緩緩地站起身,朝著房間外走去。他知道,那位大人必然已經到了。
果不其然,賈赦就坐在江春擺好了酒席的涼亭之上,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而在賈赦的周圍,那些護院就像是被什麼恐怖的猛獸襲擊了一般,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沒有一點動靜。
江春手腳有一些冰冷,但是,他還是在踉蹌之中躲過了那些橫七豎八的護院的身體,來到了賈赦所坐的位置的對麵,朝著賈赦拱拱手:“不知道小老兒這邊有什麼東西可以幫助您的?”
雖然在之前,江春已經準備好了那些謀算林如海和其夫人的信件證據,但是,重利的商人又怎麼可能在初次交易就將自己的底細都交出去。
用那些東西,說不定能夠從這位大人手中獲取什麼東西。
江春的謀算和欲望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情況展現在了賈赦的麵前。而賈赦對於眼前這個人的想法和欲望意想不到地沒有一絲厭惡:“真商人,不錯,沒有想到,現在還有這麼一個將商當成道來修行的人。”
江春本來還在期待的表情突然卡克了。他隱藏的東西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被看穿了。
“你身上的味道沒有沾染什麼血腥,也沒有什麼討人厭的氣味,所以,我願意跟你交流。”
江春低著的腦袋看到了一雙漆黑的靴子。隻是,在此刻,那機緣巧合在買來賣去的情況下所得到的那些氣機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鎖在江春的體內,不管江春怎麼催動都不敢動彈。
在這個時候,江春的身上也有了一絲冷汗。
“隻不過是你跟彆人交易的時候所交易來的東西,還真的跟傳說之中商家的修行一模一樣,也不知道你這樣的家夥是怎麼入門的,但是,我跟你說一句,小心被彆人發現,這種東西是最容易被奪走的。”
就像是在演示如何奪取江春身上的氣息,賈赦就是將自己的手放在了江春的脖頸之後。
而在一瞬間,江春就徹底失去了自己身體的掌控,甚至連脖子之下到底有沒有都不知了。未知的恐懼促使著江春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隻不過,在下一刻,賈赦就鬆開了眼前這個男人的脖頸,重新回到了那張虎皮所鋪成的椅子之上,看著手指之間不斷徘徊的氣息,臉上的笑容不免有了一絲玩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