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馨目光灼灼,柔聲勸慰她,“娘,您先彆哭,還有辦法。”
尤心蓮眼前一亮,抓住沈怡馨的手,“什麼辦法?”
沈怡馨悄聲道:“永安侯世子承諾他要娶我,還有三皇子,前幾日在長公主的賞花宴上,救了我,也要納我當側妃,不管我嫁給誰,隻要求他給您在京城置一幢宅子,把您留在京城,想來爹也拿您沒辦法。”
什麼叫車到山前必有路,什麼叫柳暗花明又一村。
這就是!
尤心蓮趕緊道:“好好好,現在娘能靠的也隻有你了,你那個爹是靠不住了。”
沈怡馨眉頭一皺,又仿佛很為難的樣子,“隻是,有一處難處。”
尤心蓮心一提:“什麼難處?”
見鋪墊到位了,沈怡馨於是才道:“您也知道,沈家現在哪裡還來的錢給我置辦嫁妝,我要是連嫁妝都沒有,哪個願意娶我?娘您與其把錢讓我爹拿去,還不如給女兒置辦成嫁妝,下半輩子,女兒養活你。”
提起錢,尤心蓮頓時警惕。
她遲疑道:“這……你爹就一點兒嫁妝都沒給你準備?”
沈怡馨歎氣,“周氏隻差沒把沈家的地皮刮三尺,哪裡還會給我留嫁妝。”
她神色黯然,“若是沒有嫁妝,恐怕,哪個女兒都嫁不了了。”
尤心蓮一咬牙,忍著肉痛道:“該死的周氏,你好歹也孝順了她十六年,她竟然一文錢都不給你留,當真是狼心狗肺!這嫁妝,要多少錢?”
尤心蓮一邊咒罵周氏一邊肉痛的打聽。
沈怡馨伸出三根指頭,“起碼得三萬兩,就這,嫁侯府嫁王府都寒酸。”
尤心蓮心痛的直抽抽。
三萬兩,三萬兩啊!
她這二十年扣扣索索,也就存了三萬兩。
這一下,都要拿出去,她實在是下不定決心。
沈怡馨見她猶疑,體貼道:“娘要是不願意就算了,大不了女兒和您和爹爹一起去嶺南,隻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女兒什麼也不怕。”
尤心蓮驟然打斷她,“胡說什麼?你有這麼好的前程,怎麼能去嶺南送命?這錢,娘給你,隻是,你一定要記著把娘撈出去啊,娘就隻剩這麼點兒了。”
沈怡馨眼裡閃過驚喜,連連保證,“您放心,隻要女兒嫁過去,就讓夫君去跟爹說,您辛辛苦苦生養女兒一場,女兒必要給您養老送終。”
被沈怡馨的糖衣炮彈一頓狂轟亂炸,尤心蓮低低在沈怡馨耳邊把她藏錢的地方告訴她。
沈易安看到這兒退出劇情,冷笑不已。
當爹的算計媳婦,當女兒的算計娘,當娘的又算計爹。
這一家子當真是地設一對,天造一雙,沒一個好東西。
鎖死鎖死,趕緊鎖死。
周氏剝了一瓣桔子遞到沈易安嘴邊,“你笑什麼?”
沈易安眉頭驟然舒展,一口咬下去,甜滋滋的,甜到了心裡。
自拿到和離書,周氏的狀態肉眼可見的好起來,氣色好的都不像是個快四十歲的婦女。
離了那個爛泥潭,真好。
沈易安笑著道:“今晚城外湖邊有燈會,娘,我們一起去看吧。”
周氏寵溺的答應道:“好啊,好多年都沒看過燈會了,今兒晚上我們一家一起去。”
問了大舅母二舅母三舅母,她們都懶得動彈,也不想打擾小姑子一家人親近,就推拒了。
華燈初上,一輛馬車駛出周府,朝城外走去。
而同時,永安侯府也有一駕馬車,和他們駛向同一個方向。